这话一出,顿时把她的心思猜透,谢明蕴脸红了红,转过头去。
“不想见我?”
容淮安看见她往屋子里去, 故意开口。
“可怜我这忙了一日, 好不容易带着能洗刷‘冤屈’的证据跑来了, 没想到公主竟然不愿意见我。
咳咳……忙了一天, 午膳晚膳都没用, 奔波回来的路上好像还牵扯到了伤口,啧,既然公主不想见我,我还是找个地方先看看这伤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虚弱, 才走到门边的谢明蕴步子一顿,回头瞧见他不知何时倚在了柱子旁,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一样, 她下意识紧张了一下,脸色一白。
“云姑姑,去传太医……”
话没说完,这人忽然伸手推开了门, 面前身影一闪, 他已经进了屋子, 手背到后面严丝合缝地把门关上了。
谢明蕴本来要伸手关门的动作怔住,瞧见他这会笑意盈盈地站在她面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骗我,容淮安。”
她一恼,伸手要去推人。
伸出的手到了一半被人攥住,温热的手包裹着她,这人笑了笑,轻声道。
“我不骗你,你能让我进来?”
谢明蕴不语,推开他要往里面走。
才走了一步,忽然腰身一紧,容淮安从身后揽住她,把下颌搁在她肩头,声音软了下来。
“不生气了,阿蕴,今日早上传话时骗了你,是我不对。”
谢明蕴没说话。
“我本以为你不知道婚约的事,也不想你为了这些烦心,便打算悄悄处理了,刚好季家小姐也无意,没想到会在那碰到你。”
皇帝本身就不喜欢自己未来的女婿是个没成亲就在外面有牵扯的人,晏顾自个儿家里就清清白白,帝后和太子又属意他,自己也不能输给这小子不是?
但这话容淮安自然没告诉谢明蕴,只低下头,顺着灯光瞧见一截干净白皙的脖颈,轻声解释。
“这件事我的确是半年前知道的,但知道的第一时间已经传信要和季家解除婚约,阿蕴,骗你身份和名字一事是我不对,我不坦诚,但关于那封信……”
他说到这,便伸手从袖中取出那封从容府书房找到的信。
她瞧见这封信,眼皮一颤。
种种关于那天不好的回忆又涌入脑海。
容淮安拉过她的手,覆上那封信。
“你来拆。”
谢明蕴刚要拒绝,容淮安已经虚握着她的手指,将外面的封皮撕开。
映入眼帘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里面的内容曾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无数次再出现。
谢明蕴产生了一丝退缩的想法,容淮安却不容拒绝地拉着她又去看那张纸。
“字迹很像我,对吧?”
何止是像。
几乎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容淮安知道自己没有写过这东西,只怕连自己也要被骗过去。
“可惜这样天衣无缝的一封信,却有地方出了纰漏。”
纰漏?
谢明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封信上的每个字她都见过,也从没觉得哪有纰漏。
“是落款。”
容淮安道,拉着她的手点到了最后落款的地方。
上面落了日期,是今年的六月十八,还有他的名字。
“江淮。”
谢明蕴怔怔地念出口,蓦然愣在原地。
为什么是江淮呢?
“若我真是给父亲传信,会用假名字吗?阿蕴。”
容淮安一语点到中心。
谢明蕴身子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淮这个名字本身在他用在江南的假名字,他若给自己的父亲传信,自然是用“容淮安”的身份,犯不着用这个假名字落款给容家主。
写信的人百密一疏,把容淮安写成了江淮,就代表这封信,压根不是传到京城给容家主的,反倒更像是……刻意放在那,要给她看见的。
会是那些人吗?
她忽而想起那些带走徐盈的人。
谢明蕴低着头不说话,容淮安折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