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
“殿下, 您这会去哪?”
这已经子时了。
“太傅府, 就准他容淮安上元节给孤找事做吗?孤既然查完了, 今晚他也别想睡好。”
太傅府的门深夜被敲开,谢明则走进正堂,却发现衣冠整齐的容淮安正端坐在屋子里。
“太子殿下辛苦。”
瞧见他进来,容淮安浅笑。
“太傅深夜未眠, 是才从外面回来?”
谢明则扬眉。
“戌时已将公主送回府中,臣在此等候,无非是猜到殿下今晚会带来个结果。”
容淮安示意他开口。
谢明则喊了侍卫进来, 将今晚的事一句句都说过。
“前两天在御书房,皇上话外之意似乎已经猜到了些,后来公主在慈宁宫得罪太后,皇上也并未说什么, 看来是心中对太后娘娘此举也颇有微词。”
屋内沉默片刻, 容淮安开口。
“所以太傅的意思是?”
谢明则见自己的下人将所有事都说完, 却不见容淮安面色有丝毫诧异,顿时有个想法爬上心头。
难道容淮安早就猜到了侯夫人做的这些事?他只需要个证据么?
“说了这么多,太子殿下便没发现吗?皇上也是在等证据的。”
容淮安一语点到中心。
“只要太子殿下证据呈堂,皇上即刻就会下旨将她打入大牢,甚至连整个容侯府也会牵连治罪。”
“说到底容家也是容大人的本家,如此在孤面前言明,孤是该赞一句大义灭亲?”
谢明则淡淡道,语气里带了几分试探。
容淮安拂了拂衣袖,漫不经心。
“容家的权是皇上予的,皇上要收或者要放,都是天恩,想必父亲也会理解。”
他早在十五岁之后便和容府没关系了,那个冰冷的家唯一和他有牵扯的,是他已经早逝的娘亲。
话落,容淮安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信中是她养亲卫的证据,臣府中曾抓到她手下东明的下人,也可作为人证,明日会随着太子殿下一并入太子府,噫迷香一事的证据殿下既然已经查到,也无需给臣看。
臣说了这么多,是尚且有一件事,要劳烦殿下。”
谢明则接过他手中的信。
“太傅的动作倒快。”
他本身是想着查完了噫迷香的事之后,再去查寒鸣山刺客的。
“这么多天,殿下总不会以为臣都在闲着吧。”
容淮安笑了笑。
之所以这几天他在城东忙的脚不沾地,除了拔掉她在城东的钉子之外,还让云副将把她在容家剩下的爪牙清理了个干净,连着当时寒鸣山下留活口的东明侍卫,一并逼问了证据和口供。
他当时放侯夫人回来,可不是为了让她在府中逍遥自在过好日子的。
就凭她对谢明蕴做的事,他也等不了那么多天。
“你要孤做什么?”
此话一出,容淮安正了神色,定定看着他。
“江南一事想必殿下也从那婢女口中听到了。”
谢明则神色有些不虞,但还是点头。
那婢女的确嘴硬,期间还意图寻死过几回,但入了太子府的地牢,就算死人也得说出点什么。
“臣只有这一个要求,太子殿下呈堂上供之时,将江南一事隐去。”
谢明则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太傅不愿让孤把江南一事说明,是想隐下她欺负蕴儿的事,也怕天下人的指责落在你身上?”
“非也。”
容淮安声音落在屋内,带了几分郑重。
“臣做错的事,自然会一桩桩弥补,但她当年所为牵扯公主心结,臣不想在天下人面前再把她的伤疤揭开一次。
想必公主也是不愿的,所以就盼殿下,隐下此事,也无需告诉皇上娘娘,只你我知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