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他了。
李星禾愤愤离开,身后传来二公主痛快的笑声,她捂住耳朵不去听,心里却像是打了结的麻花,堵得厉害。
走到一半,迎面碰见芷蓝从雅间回来接她,见她表情不对,紧张问:“公主,您怎么了?”
“没什么……”李星禾缓缓停下脚步,握住了手边的栏杆。
芷蓝从旁扶住她,小心问:“是二公主给您气受了?”
生气只是一时的,她气得快也忘得快,根本不会把二公主的事放在心上,真正让她烦心的是——
“如果贺兰瑾真的脱了罪,那我就没有理由拘着他了。”
伴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刚才还拧成一团的心情顿时泛起一股酸涩的忧伤。
她从来没察觉到,自己有多么不希望现在这个贺兰瑾离开自己。
就好像每一次父亲母亲出征,她都会期待他们下次回来会给自己带什么样的好东西,直到他们去世,变成隐忍的尸骨、沉重的牌位,她才明白——自己习以为常的事物,随时都会离她远去,再也不会回来。
贺兰瑾也会像她的爹娘一样,每一次从她的视线离开,都有可能是永别。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中怅然若失。
身处热闹的戏楼,却感到一丝悲凉。
习惯了一个人的她,竟然会担心回到孤单一人。
芷蓝扶着她,见她忧心,开口安抚道:“公主与贺兰公子关系匪浅,只要是知情的人都已经认定您收下贺兰公子做自己的侍君了,有这层关系在,只要公主不放人,贺兰公子便没法离开公主府的。”
“那不一样。”李星禾摇摇头。
就算是纳侍君也要走明面的路子,而她只是得到了皇叔的同意,如果皇叔改了口,这侍君的身份也就不作数了。
“没走过明面的礼数,这身份就不作数。”她喃喃道,“怪不得那些老家伙还会想给他翻案,哪怕名声尽毁,他也只是被我临幸过的男人,并没有正经的身份能束缚他……他到现在,都还是个罪臣。”
“可是贺兰公子身份特殊,您就是想全了礼数,也没有办法啊。”
芷蓝说的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先前让人给贺兰瑾治伤的时候,她就已经从大夫口中知道,他的失忆只要不主动治疗,短时间是好不了的。
比起担心他恢复记忆,她更担心那些在暗地里为他奔走的官员,真的会帮他洗脱罪名。
李星禾紧紧的攥着栏杆,攥的指节都发白了,嘀咕道:“那就只能……”
——只能把事情闹大,叫所有人都知道贺兰瑾是她的人。
要么,皇叔不怪罪她,她借机求皇叔下旨将贺兰瑾光明正大的赐给她,也算是全了明面上的礼数。
要么,皇叔龙颜大怒,她请罪离京,回去镇守封地,将贺兰瑾也一并带走,到了她的地盘,那些老头子就再也没办法将人从她身边抢走了。
做她想做的事,这是她最在行的。
李星禾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认定了贺兰瑾是她的人,她就绝不会对他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还在流鼻涕打喷嚏,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希望宝贝们也能健健康康,无病无灾,吃嘛嘛香(左手炸鸡腿)(嘬奶茶)(右手烤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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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眼看着长公主沉默许久,芷蓝在一旁小声问:“公主,您打算怎么办?”
李星禾松开握着栏杆的手,对着上头拍了一下,心中的阴霾一扫而散,自信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已到年末,宫里宫外各种宴会多的是,到时她带贺兰瑾出席,只要让人看见他们出双入对,消息必然传的满城风雨,事情便成了一半。
虽说这对贺兰瑾而言,很不光彩,但他如今正喜欢她,一定不会拒绝她的。
拒绝也没用,她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
走回房中,回身关紧房门。
早先一步来到房中的宋玉走上前来请安,“长公主千岁。”
“免礼,坐吧。”李星禾和善道。
二人在桌边对立而坐,桌上摆着戏楼里准备的茶果和热酒,温过的酒上飘着细细的白雾,散发着淡淡的青梅香。
李星禾刚才同二公主斗嘴,费了不少口舌,这会儿嘴里早就干了,刚坐下便倒了一杯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热酒入喉,又暖又香,带着酸酸的果子味,身子都舒展开了。
喝完一杯,李星禾又倒了一杯,这会儿才有心情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公子。
他今日穿了一身靛蓝色衣裳,布料上用墨绿色的丝线绣了暗纹,贵气中透露着张扬的底蕴。配着他用来束冠的翡翠簪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宋玉生的美貌,即便做着谦逊的姿态,也掩盖不了眉眼间飞扬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