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继续向前,眼泪已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刺痛造成的,她挥着身上唯一颜色鲜艳的护脸,大声呼救。
几分钟后,谢斯訚听到了雪板摩擦雪面的声音,规律地由远及近,那人停在她身边扶住了她。
“areyouallright?”她看到了谢斯訚仰起的脸,“你是中国人吗?你还好吗?”
谢斯訚下意识找寻她的方向,“我雪镜丢了,眼睛看不见,可能是雪盲。”
救援将她送下山,他们将她扶上车,她伸手往前探了一下,商务车的里座坐着一个人,她以为是那位救她的女士,“你好,可以麻烦你帮我联系我手机里的lucy吗?她会来接我,密码是012555。”
前面的人好一会儿才接过手机,什么也没说。
侧门关上,暖气让她脸上的刺痛缓和不少。
“你住kadenwood吧?”声音从前方传来,是那位女士。
谢斯訚按了按疼痛的眼眶回答:“对,我姓谢,你可以叫我斯訚,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
“斯訚?很好听的名字,叫我梁仪就好,我虽然比你们大不少,但我喜欢和你们一样地称呼对方,我也住kadenwood,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eveklyn的女儿?”
“你认识我妈妈?”
“当然。”
谢斯訚靠在座椅里,眼部的灼烧感丝毫没有减缓,头开始发晕,梁仪驾驶技术和她的性格一样可靠,即使在上山的小路上依然平稳。
车子拐入车库,谢斯訚模糊的意识开始回笼,有人为她按开了车门,正在缓缓打开,她扶住车门下车,门外的人虚虚扶了她一把,膝盖传来的疼痛让她一下没站住,手抓住了面前的人,这只手臂比刚才上车时扶她的求援大叔骨感得多,她一步步向外挪,手也一点点向前,他的手是冷的,能摸到修长明晰的骨节。
“lucy没接电话。”他的嗓音听起来很年轻,似乎和她相差不大。
他将手机放入她一侧的口袋,拉链锁扣被他勾起合上,他扶着她的左手换成了右手,“介意我抱你吗?你的膝盖应该受伤了。”
谢斯訚坐在客厅,家庭医生为她查看伤情,她的膝盖只是拉伤,没有伤及骨头,而她的眼睛是短暂剧烈刺激后的雪盲,恢复情况还不明确。
梁仪提出让她先在家里住下,暂时联系不上lucy,她不好麻烦梁仪再送她回去。
看不清的世界是一片模糊的黑,比在雪山的一团白更让人恐惧,而这种恐惧没有具体的时限。
谢斯訚低着头努力不让眼泪留下来,她想回家睡一觉醒来就一切都恢复原样,脚下没踩稳,膝盖一阵疼痛,眼泪夺眶而出。
“雪盲症不需要过多的治疗。”谢斯訚抹了抹泪痕,安静地听着身边陪着她跨上一步一步楼梯的人开口。
“治愈率极高,就像感冒。”他的声音平和而坚定,有一种让人相信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