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外头亲卫十九高声传话,说是献庆帝御驾亲临裴国公府,惠景侯和侯夫人来接永嘉县主回家了。
薛亭晚闻言,登时便急着往外去,裴勍叮嘱了句慢些,随即召了丫鬟入内,搀扶着薛亭晚前去花厅。
薛亭晚抱着书卷,蹦跶到书房门口,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只见她蓦然回首,笑的别有用意,上师,我如今有伤在身,那十遍院训
上回薛亭晚和德平公主、史清婉私设赌局,一起被罚,那十遍院训,她才堪堪抄了五遍而已。
裴勍闻言,抬了俊眼修眉看她,俊脸上神色淡淡,你伤的是腿,不是右手。
十遍院训,一个字儿都不准少。
眼前男人身如束竹,俊脸清冷,一副不徇私情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哄她正骨的时候的温柔!
薛亭晚气的想拿书扔他,可看了看扉页上的清遒字体,心下万般不舍得,只好又将书卷紧紧抱回了怀里。
方才在如意湖畔,永嘉县主受伤的消息传到御前,献庆帝、惠景候带着人赶到借秋亭中,华丽丽地扑了个空,听了德平公主的话,才知道裴勍先人一步救了薛亭晚而去,这会儿正在离如意湖不远的裴国公府上药疗伤呢。
献庆帝一听是裴勍,这才放下了心,连声道裴卿办事朕一向放心,况且他又是女学之师,永嘉在他哪儿,定然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出不了事!
惠景候听了这话,也稍稍安了心,随即火急火燎地带着一干人等,马不停蹄地赶到裴国公府中接自家女儿。
那厢,薛桥辰所在的国子监龙舟队刚刚一举夺魁,的便听到了自家阿姐受伤的消息,连一身被湖水打湿的衣裳也没换,便策马狂奔到了裴国公府去。
献庆帝盛赞了裴勍一番,好生安慰了薛亭晚几句,又特派了一队龙禁尉护送薛亭晚回了惠景侯府。惠景候父子二人带着受伤的薛亭晚回了侯府,自然赚的宛氏的一顿痛骂。
惠景候府,繁香坞中。
你这个父候是怎么当爹的!阿晚跟你去的时候好生生的!现在伤的路都走不了!宛氏骂着骂着,眼眶就红了。
自家女儿乃是侯府嫡长女,献庆帝亲封的永嘉县主!薛亭晚打小什么苦都没受过,如今竟是被人欺负到了头上去!骨头扭伤了不说,还伤在背上,女儿家家的,还未出阁,若是留了疤,可怎生是好!
惠景侯也是怒极,一拍桌道,那许家欺人太甚!许飞琼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连堂堂公主、县主都不放在眼中!本候这便带着人杀到许家去,看看他许老贼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一旁的薛桥辰摩拳擦掌,附和道,我随父候一起去!定要为阿姐讨回公道!
都给我闭嘴!宛氏怒喝了一声,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薛桥辰道,我还没算你的账!你姐姐都被人欺负成这般了,你到哪里去了?第一个跑去救你姐姐的竟然是个外男!出门万事要以你两个阿姐为先!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你的?!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
薛桥辰乃是被骂惯了的,忙凑到宛氏跟前,给母亲拍背顺气儿,母亲息怒,儿子有罪,儿子在如意湖上赛龙舟,一时没有顾上阿姐,实在是错到家了可是,母亲,裴勍裴大人乃是国子监上师,天子重臣,素来品行高洁,是我等大齐儒生之楷模。今日多亏他及时赶来,出手相救阿姐,母亲又怎么能怪罪裴大人是外男呢!
惠景候闻言,点了头道,裴勍此人,确实德才兼备,克己奉公,如今身为上师,更是对生员关怀备至,恪尽职守。今日多亏了他伸以援手,改日咱们要亲自去裴国公府好生致谢才是!
宛氏狠狠瞪了惠景候一眼,惠景候当即闭了嘴,讪讪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宛氏环顾花厅一周,这才发现光顾着发火儿了,三个孩子都少了一个,当即问道,阿月呢?
费妈妈上前道,回主母的话,二小姐一回来便说头痛,已经在浮翠坞歇下了。
薛楼月从小就比薛亭晚和薛桥辰的身子更弱一些,思及此,宛氏敛了怒容,叹了口气道,去请大夫来,给阿月好生诊一诊脉。再用些艾灸草药,将二小姐的浮翠坞中好生熏上一熏。
仲夏端午,万物生发,毒物邪祟纷纷出笼,趁此时节草药药性最强,祛病防疫最为灵验,从小到大,每逢端午,宛氏都会吩咐下头的人给薛楼月熏艾熏兰,好叫她避一避邪祟,身子强健一些。
费妈妈应了声是,当即退下去吩咐差事了。
还都愣着干什么?!
宛氏一挑眉,看向花厅中父子俩,甩袖起身道,薛桥辰,进去照看你阿姐!我这就与你父候去会一会那许家老贼!他们许家若是不会教养女儿,咱们惠景侯府便亲自替他教养!
第24章再无瓜葛
是夜,繁香坞中。
侯爷和夫人心疼小姐受了那许家的欺负,下午就直奔许府而去了。皇上听闻许家小姐以下犯上,藐视公主、县主,也甚是恼火。在御书房里狠狠训斥了许大人一顿。可万万没想到
余妈妈肃手立于床榻前,叹了口气,接着道,那许家见侯爷和夫人找上门讨说法,竟是二话不说,将许小姐拖出来,按在花厅的长椅上,拿藤条打了一顿!听说还是许老爷亲自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