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薛亭晚拉着缰绳,小心翼翼地从门后牵出一匹骏马,然后轻轻合上两扇红木朱漆的大门,只是,薛亭晚一个回身,竟是冷不丁瞄见不远处柳树下停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十分眼熟,薛亭晚狐疑地看了两眼,竟是呆愣在了当场。
只见那马车帘子从内被人撩开,露出裴勍那张的惑人心神的出尘玉面,男人双目如潭,正闲闲盯着她,声音清润低沉,上来。
裴勍怎么在这儿!?
薛亭晚一个激灵,干笑了两声,后退了一步,忙道,不用了,裴大人,我骑马就好。
脚踝处的伤才好了几天,便偷偷骑马,这腿还想不想要了?
既然永嘉县主不上车,
裴勍脸上没什么表情,挑了挑眉道,十九,还不进去和惠景侯爷秉明永嘉县主腿伤未愈,便私自骑马的事。
薛亭晚一听,登时慌了,忙松了手中缰绳,别别别!裴大人,万事好商量!我上马车便是!
第27章光天化日
马车驶过龙津桥,行过御街,停在一处十字路口。
从十字路口往前面安仁街走,是松风万客楼,往后走宣平街走,便是焕容斋和添香斋。
车帘掀开,一袭白衣的俊美郎君下了马车,又转身伸手,接了马车中的俊俏小郎君下车。
薛亭晚握着裴勍的手下了车,因身着男装,冲他行了个拱手礼,多谢裴大人相送,我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咱们就此别过了。
裴勍见她急着离开,也没多说什么,只回了一礼。
此处商贾云集,熙熙攘攘,车马往来不绝。
护城河两岸青槐绿柳,果木春花映日,鸟雀阵阵争鸣。河中有莲叶田田,荷香阵阵,叫人心旷神怡。
薛亭晚心情颇佳,轻哼着小曲儿,刚往前走了两步,冷不丁一抬眼,刚好望见不远处云来茶馆的二楼露台上,一男一女正面对面地站着攀谈。
那公子身着蓝袍,面容温润,对面儿的女子穿着一袭鹅黄色衣衫,有顾影自怜之态正是徐颢和许飞琼!
薛亭晚惊得檀口微张,怒从心生上回端午正阳宴,便是因为徐颢接了许飞琼的香囊,才起了一系列争执,如今才过去了几天,这两人便又勾搭在了一起!
对的起德平吗!
薛亭晚站的位置颇为显眼,徐颢和许飞琼站在茶馆的二楼露台,稍微一低头便能看见下头的她,可薛亭晚又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偷窥良机若是这两人干出点什么出格行径,她也好向德平报备不是?
思及此,薛亭晚左右瞄了两眼,见四周皆是店铺酒肆,连个可以隐蔽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不禁大失所望。
奈何,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的正旺,以至于吞噬了一腔理智,只见薛亭晚头脑一热,后退了两三步,啪的一声扑到了裴勍身前,以八爪鱼的姿势缠上了高大男人,甚至还把头埋在了他的肩颈处。
那厢,望着薛亭晚远去的背影,裴勍步子一转,正准备朝马车行去,不料怀中突然扑过来一团软玉温香,裴勍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细腰,身子陡然一僵。
云来茶馆的二楼露台上,许飞琼面带羞赧地捏着手中帕子,正和徐颢说着什么。
薛亭晚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二人,生怕漏掉哪一幕。
裴勍背对露台而立,他身量颇高,宽肩窄腰,乃是极佳的人肉档牌。藏在他身前,徐颢和许飞琼定是难以发现。
只不过,裴卿那张出尘俊脸生的太过惹眼了些,更何况,薛亭晚此时还穿着一身男子衣袍,闹市街头,两个男人姿态亲密的抱在一起纵使大齐风气开放,可也没开放到这种地步,故而,身侧来往的行人三三两两,对二人侧目而视。
薛亭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见她踮起脚尖,又往裴勍肩颈处凑了凑,伸长了脖颈,去看茶馆二楼露台上的二人。
怀中女子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肩头贴,因两人离得极近,周遭氤氲上来一股子清甜的柑橘香味儿,如糖似蜜是薛亭晚身上的香。
裴勍稳了稳心神,想要后退一步,和怀中之人拉开一些距离。不料,薛亭晚察觉到他的意图,当即伸手拉住他的衣襟,十万火急道,裴大人帮帮忙!莫要乱动!
怀中女子玉颈修长,肌肤莹润,檀口吐气如兰,一双柔夷正软软绵绵地推在他的胸膛上。
裴勍闻言,额角跳了跳,当即垂眸,轻轻拉开了她的手。
薛亭晚讪讪松开手,冲他干笑了两声,再一抬头,只见那茶馆露台上的二人已经抱在了一起。
云来茶馆,二楼露台。
徐颢猛地被许飞琼搂腰抱住,心中大惊,猛地推开她,远远退开了几步,脸色难看至极,许小姐,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徐某人心仪的人一直是德平公主,希望你能明白,以后不要再做出引人误会之事。
许飞琼闻言,身形晃了两晃,扶在身侧的栏杆上,才勉强稳住心神,徐大人这又是何苦呢?徐大人乃是国公府世子,御前近臣,难道真的甘愿入赘公主府,真的能够容忍自己的嫡妻面首成群?
徐颢本还顾忌着许飞琼几分颜面,听闻此言已是彻底不悦,厉色冷声道,徐某人是否甘愿,是否容忍,也是徐某人和公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许小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