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闻言有些惊讶,心中略一转,放下筷子,抱着宛氏的手臂撒娇,母亲,阿月一向懂事,想必今日不是有意惹父亲母亲生气的!
宛氏慈爱地摸了摸薛亭晚的发顶,觉得自家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些话也不该瞒着她,和惠景候对视了一眼,便将薛楼月生气的原因说了出来。
只是,掩去了薛楼月的身世不表。
薛亭晚听完,面色也略略凝重起来。
她早就知道,薛楼月对太子的执念非常深,没想到,如今竟是为了献庆帝将她指给太子为妃这等虚无缥缈的传言,而心生怨恨,甚至说出不尊敬宛氏和惠景候之语!
薛亭晚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薛楼月的性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浮翠坞。
卧房内一片狼藉,几位贴身伺候的丫鬟正瑟瑟发抖,望着桌旁坐着的薛楼月,竟是无一人敢上前劝说开解。
薛楼月一甩广袖,竟是将桌上的茶盘扫落在地,又是噼里啪啦一阵碎响。
方才被几个婆子押回了浮翠坞,薛楼月扑在床榻上狠哭了一回,大发了一通脾气,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她心仪太子的事情,只和她的好阿姐薛亭晚提起过,薛亭晚还信誓旦旦的说会替她保守秘密,如今一转眼的功夫,宛氏和惠景候竟是统统知道了!
今日太子送她的时候,她望着太子满眼痴迷,脑子一热,竟是撒娇叫太子抱她下来。太子一向是来者不拒之人,心中讥笑一声,便笑着倾身抱她下了步撵。
定是她和太子亲密的模样被传到了宛氏和惠景候耳中!才会说她不知礼数!
薛楼月捏着手中茶盏,骨节泛白怪不得今日薛亭晚突然让太子送她回来!好一个两面三刀!
薛楼月心中妒恨交加,正心颤得厉害,却听丫鬟纷纷屈身行礼,见过大小姐。
薛亭晚一进浮翠坞,入目便是满眼狼藉,她面色凝重,一声阿月还没换出口,薛楼月便扔过来了一只茶盏,怒道,你来干什么!
碎瓷片四溅开来,砸在薛亭晚的脚下,惊得她后退了一步。
薛亭晚当即沉了脸,阿月,你怎能如此无礼?
薛楼月冷笑一声,阿姐只怕是来亲眼看我的笑话的!皇上有意赐婚阿姐做太子哥哥的嫡妃,阿姐早就知道了吧!?即是如此,还装好人,非要让太子哥哥用步撵送我回来,再将我心仪太子的事情告诉父候母亲!阿姐的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明!
薛亭晚眉头深锁,耐着性子劝道,阿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将你心仪太子的事情告诉过别人!皇上有意赐婚的事情我也丝毫不知道阿月,你便是这么揣测阿姐的吗?
薛楼月怒火中烧,满是心上人要被薛亭晚抢走的惊惧,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解释,你骗我!你们都骗我!口口声声说拿我当至亲骨肉,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却防备着我,见不得我的好!甚至不许我嫁给太子,登上皇后之位!
薛亭晚见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分,也失了和她理论的耐心,冷着脸道,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此生此世,我薛亭晚都不会嫁给太子,更不会蓄意构陷自己的亲妹妹,信不信由你。
阿月,你今日身子不适,便听父候母亲的话,在浮翠坞中好生静养几日吧。
薛亭晚说完,便带着丫鬟转身出了卧房的门,身后又传来一阵哐啷的摔东西声响。
薛亭晚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薛楼月看向她的时候,眸中深深的恨意。
侍书不安道,小姐,方才二小姐性情大变,那眼神恶毒至极,婢子看了都觉得瘆得慌
薛亭晚抬手,示意侍书不要再说下去,轻启红唇道,但愿阿月只是一时执迷不悟。
第31章各怀心思
翌日,金銮殿早朝。
御前大太监扯着嗓子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勇毅王爷出列,朗声道,臣有本启奏。臣参惠景候、永嘉县主横行霸道,专横跋扈,于惠景侯府名下脂粉铺子的产品中添加毒物,致使本王之女怀敏郡主身患重疾,卧病在床!
谏议大夫也随之出列,道,臣附议。惠景侯府飞扬跋扈已久,今日做下如此滥害无辜之事,是京城百姓之祸!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皇上严惩其罪。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永嘉县主一向嚣张至极,这不!终究是闹出了这等祸事!
就算皇上一直偏宠惠景侯府,这回大家伙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可没法偏袒惠景候了吧!?
这下有好戏看喽!
惠景候听了这等冤枉之词,气的暴跳如雷,指着勇毅王爷道,你这老头子瞎说什么!怀敏郡主明明只是过敏之症!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身患重疾,卧病在床了!?
勇毅王爷甩袖,是你们惠景侯府蓄意谋害,敢做不敢当!
惠景候怒骂,明明是你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朝堂之上,平日里和惠景侯府交情好的几位大臣纷纷为其开解说话,反观那些平日里和惠景侯府不对付的大臣,皆是幸灾乐祸,趁机参了惠景候好几本,可谓是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