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摆出一副及其为难的模样,既然事已至此,若许大人不嫌弃,汪某愿承担责任,愿意娶许小姐为妻。
许父闻言,气的胡子颤抖不止,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冲他这个女儿,是用来嫁入高门,为许氏联姻用的。不料,竟是如此轻易便被庶人出身、一穷二白的汪应连给污了清白!
许飞琼见汪应连口蜜腹剑,说出如此混淆视听之言,忙扑上前拉住许父的衣角,不住摇头哭求道,不是,不是这样的,父亲,母亲,你们听我说!
许父一脚将许飞琼踹开,指着汪应连的鼻子怒道,你给我滚!
汪应连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面上也不恼怒,只拱手淡淡笑道,想必许大人还有体己话要和许小姐说,汪某人在玉轩阁外头等着,等着许大人和许夫人考虑清楚。
汪应连前脚出了门儿,后脚许母便上前给了许飞琼两耳光,你这赔钱货!我生你养你十几年,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本想着叫你嫁个高门贵婿,也好给你弟弟将来的宦途带来些依靠,你倒好!干出如此光天化日,放荡勾引之事!你若要勾引,至少也勾引个高门显贵!偏偏却勾搭汪应连这出身低贱之人!
许飞琼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庞,被这冷言冷语呵斥了一通,心中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恨再也藏匿不住,满面悲泪,歇斯底里道,母亲!父亲!弟弟是你们亲生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了吗?!
够了!
许父沉声打断,眸光转动的功夫,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许父宦海浮沉数十年,也算是老奸巨滑之人。遇事老谋深算,比许夫人这种内宅妇人要沉着冷静许多。
方才几句话的功夫,许父迅速平静了下来,想到汪应连虽是庶人出身,但是顶着新科状元郎的名头,也勉强能做许氏的上门女婿。
方才汪应连提议娶许飞琼的话,虽叫人恼火,可细细想来,此举确实不失为一条妙计。
若是今日许飞琼不嫁,二人于玉轩阁中苟且的丑事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必定会败坏许氏门风,惹得献庆帝大怒,日后也会对许氏一族心存偏见,不复往昔的恩宠重用。
若是今日许飞琼嫁给汪应连,不仅能息事宁人,更能成就新科状元郎和重臣嫡女的一桩婚事,想必献庆帝会对这门婚事喜闻乐见,许氏一族也能落得一个扶持庶人新贵的名声。
总之,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见许父神色阴沉凝重,一会子出去,为父便去御前请求为你和汪应连赐婚。至于你们二人在玉轩阁中苟且,被龙禁尉发现一事对外便称你和汪应连两情相悦,今日在此地幽会,愿皇上成全,可记清楚了!?
许飞琼闻言,知道自己成为许氏一族的弃子,忙双膝跪地,膝行到许父身旁,涕泪纵横地哭道,父亲明鉴!女儿不曾勾引汪应连,更不知为何身在此地!此事定是汪应连苦心积虑设下陷阱,定是他的狠毒设计!父亲快快派人查明此事,还女儿清白!
真相是怎样,还重要吗?
许父叹了口气,甩袖冷声道,如今的当务之急,是保住咱们许氏一族的清名,不能在皇上哪儿落下腌臜的名声!若是因为你这个当姐姐的今日犯下的丑事,影响日后你弟弟入仕,岂非得不偿失!
许飞琼听了这话,登时知道此事已经无可回转,瘫坐在地上,哭中带了三分冷笑,父亲母亲,我也是你们的嫡亲女儿,你们要我嫁给这种出身低贱的奸猾小人,可曾为我的后半辈子考虑过?
许夫人听了许父方才一番话,立刻转了口风,怒骂道,那汪应连好歹是状元郎出身,人也生的俊朗,勉强配得上咱们许氏。你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嫁给他还想嫁给谁?!难道你还奢望着那徐国公徐颢吗!?
许父耐心已经耗尽,气的闭了闭眼,目眦尽裂道,此事由不得你!今天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嫁给汪应连,或是吊死在这,反正我这张老脸已经被你丢尽了!不如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许母嫌恶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恨恨道,快快收拾好自己的衣衫,我和你父亲去外头等你!
致爽殿中,汪应连与许父双双跪于九龙御座之前。
汪应连叩首道,臣斗胆,请皇上为臣赐婚。
献庆帝挑眉,哦?不知咱们的新科状元郎心仪的是哪家贵女?
汪应连和身侧的许父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开口道,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乃是许嫁小姐许飞琼。我与许小姐两情相悦,早已情根深种,今日于玉轩阁中相会,没想到龙禁尉误闯了进来。我与许小姐一向恪守礼节,只为一见慰藉相思为了许小姐的闺誉着想,臣斗胆,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
许父忙附和道,汪大人才高八斗,小女能和汪大人结为连理,臣也深感是一状幸事。
献庆帝闻言,暗骂了许父一声老奸巨猾。
上回琼林宴上,百官纷纷恭贺新科三甲进士的登科之喜,许父却不曾亲自祝贺过汪应连,可见这位许大人心中对庶人出身的汪应连不屑至极,如今却说什么深感幸事之语,还要把女儿嫁给他,这前前后后未免转变的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