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氏听着这恶毒诅咒,急怒攻心,面上血色尽褪,捂着心口后退两步,猛地坐在了八仙椅中,
宛老太太气的几欲晕厥,伸手指着薛楼月,颤声道,来人!来人!给将这恶主刁奴给我带下去,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堂中,两排肌肉虬结的护院当即上前,将挣扎的薛楼月和瘫软王妈妈拎鸡崽儿一般拖了下去,顿时院子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宛老太太听着耳畔的声音,神色不变,宋妈妈终是忍不住上前道,二小姐已经被打出了血,老祖宗,是否要叫他们下手轻些?毕竟,二小姐的身世
一旁,扶额闭目许久的宛氏陡然睁眼,沉声道,叫掌棍的护院打得重一些!再打上一百棍,听不到叫声便不算数!
宛老太太看了眼自家女儿,略带诧异,你这孩子打小便心慈手软,今日被踩到了命门,终于狠下心来了。
宛氏一脸凄然,闭了闭眼,抹泪道,当年我就不该叫这恶贯满盈的毒女进门!就该叫她流落在外,被野狗野狼叼了去!都是我着做母亲的心太软,才叫阿晚一次次的遭人暗算!这回我定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
院子里,薛楼月、田妈妈二人被膀大腰圆的婆子死死摁在长凳上,被棍子轮的皮开肉绽,目眦尽裂,一双眸子猩红如血,如野兽一般,分外骇人。
宋妈妈出了屋门,冷声吩咐道,都没吃饱饭吗?主母和老太太吩咐了,再打一百棍,听不到哭声便不算数,给我打重一些!
话音儿刚落,一行宫人匆匆入了惠景侯府,直奔繁香坞而来,为首的大太监李忠德尖声疾呼道,棍下留人!
皇上有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惠景候府次女薛楼月,乃朕流落在外之亲女,今将其迎回宫中,入宗庙,上玉碟,赐婚于勇毅王府世子怀敬,不日完婚。钦此!
第75章女学结业
这圣旨来的突然,宛氏脸色一变,忙搀着宛老太太出了门。
院落里,传旨的大太监垂眸敛目,仿佛没看见这惠景侯府中的一团乱麻,只面上堆笑,望着宛氏和宛老太太,老太太,侯夫人,叫二小姐来接旨吧。
宛氏和宛老太太听了献庆帝的旨意,知道今日不能亲手处死薛楼月,白白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心中皆是不解气。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宛老太太见这旨意蹊跷,沉吟深思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伸手拍了拍宛氏的手背,示意她莫要忧心。
那勇毅王府的小王爷怀敬是什么德行?方才在致爽殿中,他目空一切,忤逆犯上,竞想谋娶早有婚约的娶德平公主!
眼人一看便知,这匆匆而来的旨意,乃是献庆帝是舍不得德平公主,拿薛楼月这个如假包换的二公主顶包呢!
宛氏也想到了这点,当即冷冷抬了下巴,示意执刑的护院退下,这不,人就在这儿呢!公公今天来得巧,刚好赶上二公主犯了些错,本夫人正略施惩戒呢,叫公公见笑了!
既然今日宛氏狠下心把薛楼月往死里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倒也不怕叫献庆帝知道这事儿。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叫这九条尾巴的大太监回去传传话,也好叫献庆帝知道,惠景侯府给他养了十来年的女儿,都得了些什么家宅不宁的福报!
大太监李忠德讪笑了两声,忙道,侯夫人说笑了。
那厢,薛楼月满头冷汗,血浸裙衫,早已被打的瘫软在了长凳上,正心思神灭之际,耳畔突然听见这番旨意,猛地挣扎着抬起头望去,满心的不敢置信她的生父竟然是献庆帝!她竟然是公主之身!
这么一想,这些日子以来,宛氏和宛老太太对她的手下留情、一忍再忍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薛楼月心头漫上一阵狂喜,笑的状若疯魔,喜不自胜真乃天助她也!
只是她笑着笑着,突然泛起满面凄惶既然她是公主之身,那和太子便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也就是说,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嫁入东宫!
思及此,薛楼月生生打了个寒颤,心头满是说不清的难堪和无地自容原来,她一直暗恋的太子,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只见她双眼茫然,神情恍惚,脑中飞快转了转,当即下了决心,既然这辈子她无法嫁给太子,那便要嫁个门第高的人家,日后才能在地位上压薛亭晚一头!
薛亭晚那种嚣张跋扈的性子,定是没有王公侯爵的公子愿意娶她进门,也只能下嫁给地位不如惠景侯府的人家!日后她薛楼月嫁入勇毅王府,便是嫡亲的勇毅王妃,说不定,将来薛亭晚见了她,还要行拜见之礼!
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接旨,难道留在惠景侯府,等着被宛氏和宛老太太活活打死吗?
田妈妈正被打的满面凄哀,惨叫连连,听见薛楼月是公主之身,不禁大喜过望,心中仔细盘算了起来薛楼月嫁入勇毅王府做王妃,若是自己能跟着她陪嫁出府,定能挺直腰杆子做管事妈妈,更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这么想着,田妈妈忙不迭地从长凳上滚下来,爬到薛楼月身旁,跪倒哭求,姑娘如今成了公主,可莫忘了老奴!姑娘可是喝老奴的奶长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