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主子,禁廷新下了旨意,将勇毅小王爷的婚事定在五月二十八,当日二位公主同时从宫中出嫁。
男人一袭月白色锦袍,峨冠博带,玉冠束发,正长身玉立于桌前,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信函,轻启薄唇,勇毅王府逢此喜事,贺礼自然是不能少的。
听说前几日显平伯正在为勇毅小王爷物色美婢,十九,去寻些女子安插进去。这大喜的日子,本国公没什么可送的,便送勇毅小王爷两个侧妃罢。
那显平伯和勇毅小王爷往来甚密,臭味相投,借显平伯之手寻些美婢安插进勇毅王府后宅,也好和薛楼月这个嫡王妃作伴,总归叫那薛楼月不好过便是了。
十九闻言,忙应了是。又听裴勍问道,贺礼可送过去了?
依照主子的吩咐,属下一早便差人将结业贺礼送到惠景侯府了。
十九拱了拱手,又道,县主的病情日渐好转,今日女学结业,德平公主和几位贵女参加完了结业典礼,结伴去惠景侯府看望了县主。另外太子也差人送了一份贺礼到惠景候府
裴勍想着美人儿,正负手而立,深思绵绵,听到太子二子眉目一寒,沉声道,去点一点聘礼,明日差媒人去惠景侯府提亲。
天知道他等这天等了多久!眼见着女学结业,他又怎会容太子那厮在在她身旁徘徊!?
十九勉强忍着笑道,主子便放心罢,聘礼已经点过整整三次了!一百二十八担,保证明日一担都不会少!
裴勍听出话里的戏谑,抬了眼帘,唇角也溢出一丝笑来,叫你去便去,废什么话!
第76章天作不合
明明是春末夏初日渐暖融的天气,繁香坞中却燃着一樽暖炉,小丫鬟掀了帘子,领着贵客一路行将入内,只嗅得一袭暖风扑面,挟裹着一阵膏脂蜜粉的香气,叫人不饮自醉。
先前薛楼月那毒女整日跟在太子哥哥后边,甩都甩不掉,如今可好原来他们不是命定的良人,而是庶亲的兄妹!听宫人说,皇后娘娘知道薛楼月身世的时候,脸都绿了!这皇家的颜面都被她丢尽了!
德平翻了个白眼,又望着床上之人道,父皇将她和勇毅小王爷的婚期定在五月二十八,和我于徐颢的婚事在同一天!我竟是要和她一同从禁廷出嫁!真是晦气!
红漆榉木描金拔步床上,薛亭晚半坐起身子,懒懒靠在绣着杏林春燕的引枕上,手里抱着个鎏金铜暖炉,闻言笑道,你嫁你的,她嫁她的,又有何相干!
因在病中休养,她面上未施脂粉,略有些病态的苍白。连带着那含波眼,远山眉,樱桃檀口,都多了些惹人娇怜的意味。
德平拉住薛亭晚的手腕,皱了秀眉,薛楼月给你下毒,你就不气?身为未出阁的女子,竟是狠心对自己的姐姐下毒,就该把此等毒女捉去浸猪笼才解气!可父皇为了不叫我嫁给怀敬,只得恢复她的公主之身,这才叫她躲过一劫阿晚,我是觉得对不住你!
薛亭晚笑道,我被她害成这般模样,当然生气。可母亲和祖母把她打了一顿,算是为我出过气了。眼下人家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又马上要成为勇毅小王爷的王妃,想来,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德平公主抚掌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听说那日宛老太太和侯夫人把薛楼月打的皮开肉绽,要不是那圣旨来得及时,直接就把人活活打死了,真是好生解气!
德平公主话音儿刚落,一旁的怀敏郡主苦笑道,对不起县主和公主的人,应是我才对!若非我那父兄怀揣狼子之心,逼着公主下嫁,薛楼月也不会有此脱罪的机会。叫县主和公主白白受了委屈!
怀敏郡主说着说着,就掉下些泪来,薛亭晚抿了抿粉唇,柔声安慰道,郡主父兄做下的事,关郡主什么罪过?
德平也摆摆手道,不怪你!我听闻,上回你执意劝说父兄莫要肆意犯上,还白白挨了一顿呵斥!你一介女子,又是做女儿做妹妹的,如何做得了父兄的主!
怀敏被两人安慰了一番,心中暖融融一片,泪里带笑道,无论我说什么,父兄都是不听的。如今,我只希望将来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嫁个合心意的好夫君,好离了这糟心的王府、糟心的父兄,眼不见为净!
薛亭晚浅浅笑道,定会的。
三人正说着话,自外间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见薛桥辰挑了碧玺珠帘入内,笑意晏晏地张口道,见过公主、郡主。阿姐,母亲特意嘱咐了,若是郡主和公主有空,不如留在府上用了膳再走。
薛亭晚还未说话,德平笑着答道,自然是有空的!本宫听说,这几日千机丞为了江北通灵渠的修建之事好不忙碌!你亲自来请我们用膳,就算没空也要拨出点时间来!
薛桥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公主说笑了!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官,哪里说得上忙碌!
是阿辰谦虚了才对!德平笑着打趣儿,自打设立了千机丞,你帮着工部解决了多少难题?先是曲辕犁,连发弩,如今又是通灵渠,接连造福大齐的农耕军事水利之业,父皇每每对你赞不绝口,只怕工部尚书那老头儿做梦都偷着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