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裴勍便提步迈入了房门,只见男人一袭月白色云纹锦袍,眉目英挺,薄唇微抿,自是英俊无匹,倜傥过人。
淳郎回来的正好。
薛亭晚从椅子上起了身,笑意晏晏地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地握了男人的大掌,把人拉到上首坐下,又从红漆木托盘上取了两只香包,一双美目看向男人,弯了粉唇,这是添香斋新研制的应季花香,我闻着甚好,淳郎不如替我选一个做薰衣裳的香料罢。
裴勍被美人儿拉到椅子上坐下,俊脸上清隽如常,望着递到面前的两只香包,伸手接过,略嗅了下。
怎么样?淳郎更喜欢哪个?薛亭晚笑盈盈地望着男人,如水杏眸里满是期待。
裴勍略点了头,薄唇微动,两味香各有千秋,都不错。不过
薛亭晚杏眸一怔,正欲追问,不料男人一拉柔弱无骨的酥软玉手,将人儿圈入怀中,低声道,我更喜欢阿晚身上的女儿香。
男人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薛亭晚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屋中,几个裴国公府家生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皆是纷纷错愕她们主子爷的性子素来冷清,不苟言笑,平日里伺候茶水的时候,能得主子爷三两句话相赠已经算是难得,哪里曾见过裴勍这般温声调笑的模样!?
再看上首的小夫妻俩鸳鸯相拥,恩爱非常,一屋的丫鬟婆子皆是掩面垂首,不敢犯上多看。
薛亭晚坐在男人怀中,微抬了俏生生的芙蓉面,见男人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模样,仿佛方才那句大胆调笑的话是出自他人之口。
一想到裴勍叫自己在丫鬟婆子面前失了主母的端庄持重,薛亭晚当即羞恼地锤了下男人的胸膛,娇声道,淳郎说什么浑话!
罢了,又红着脸道,还不快将这香包拿下去!眼看着已经是申时一刻,你们也都退下去,准备上晚膳罢。
裴勍见美人儿一脸羞赧难当的模样,薄唇微勾了抹笑意,等一众丫鬟婆子退出了房门,当即俯了身,拥着怀中美人儿吻了又吻。
入夏以来,天气转热,暑气蒸腾。薛亭晚又是个身子娇软的,自小便十分苦夏,入夏短短不到一月来,已经清减了一圈儿,腰肢瘦成了盈盈一握,一张鹅蛋脸更是瘦成了瓜子脸。
这几日,因着薛亭晚吃饭没有胃口,厨房里特地拣着她爱吃的几个菜做,倒也多多少少能用一些。
可今日,这一桌饭菜摆上了紫檀木宴桌,裴勍略扫一眼,当即皱了眉。
只见桌上摆着一碟粉蒸栗子糕,一碟桂花糯米藕,蛋黄虾松,一盏橙香蟹粉豆腐,一例糖醋小排,一例松鼠鳜鱼,一例松茸炖鸡汤,外加一例冰镇赤豆酒酿小圆子。
且不说这一桌子菜色大半都是甜口的,那一例冰镇赤豆酒酿小圆子,还正往外冒着丝丝冰冷白气。
贪吃甜食,也不能日日顿顿如此,不加克制,况且,若是裴勍没记错,前天薛亭晚的小日子才刚来,昨夜在床帏间还闹着小腹痛,直往男人怀里拱,如今却还要吃这等寒凉之物!
如此想着,当裴勍即沉了一张俊脸,淡淡开口道,将这几例菜色撤下去,换几例清炒时蔬来,再上一例红糖姜枣汤来,要热的。
第89章供过于求
丫鬟婆子们一看裴勍沉了脸,忙战战兢兢地应了,去厨房传话的传话,撤菜的撤菜。
望着燕妈妈从宴桌上撤下桂花糯米藕,松鼠鳜鱼和冰镇赤豆酒酿小圆子,薛亭晚当即放下了手中的银筷子,神色带了些不悦,这大热的天,不吃些凉的怎么解暑?况且我就是爱吃甜的呀,淳郎这也不顺着我的心意么?我知道了这才成婚几天,淳郎便厌了我,连这点小要求不愿意满足我!!
薛亭晚打小被娇养着长大,事事少有不顺心的,再加上她素来是个机灵古怪的性子,这一闹气脾气来,把人呛的无话可反驳。
裴勍听了这番话,只觉得无奈,当即挑了浓眉,脱口而出,为夫没有满足你么?
此话一出,一室落针可闻,丫鬟婆子们几欲石化,薛亭晚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男人何止是满足她啊,每晚在床帏间,简直是供过于求好么!
裴勍回过味儿来,察觉到自己方才说的话歧义太大,以手握拳,放于唇边轻咳了下,太过嗜甜,对身子不好。况且,你小日子刚来,就用这冰镇过的汤水,如何受得住?眼下图一时之欢,回头少不了喝苦药,到时候又要哭着撒娇。
裴勍说的乃是实话,薛亭晚闻言,心里虽颇不服气,也只得悻悻缄口,想不出什么辩白的话。
说罢,裴勍扫了眼燕妈妈,以后每日用膳,甜食减半,凉物就不必上了。
燕妈妈应下了,另有婆子呈上一例虾仁炒白果,一例荷塘小炒,一例椒麻仔排。
裴勍执起银筷,夹了块虾仁放到薛亭晚的碗碟中,待会儿用完膳,叫太医来为你诊一诊脉。
薛亭晚不解道,我好生生的,诊脉做什么?
先前,薛楼月往薛亭晚的养颜四物汤中下了微量的霜花草之毒,后来虽说薛亭晚服了太医的汤药,解了体内毒性,终究是伤了五内元气,需得好生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