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着一身雪色貂绒大氅,里头只穿着件薄纱的抹胸,绣着鸾凤和鸣的领口开的极低,露出一寸莹白雪颈。再往上瞧,只见如云的鸦青鬓发挽成两股双螺髻,髻上绕着两环珍珠排钗,簪着两只碎玉白羽发钗。
这装扮宛若壁画上的瑶台仙子,叫人见之忘俗,更别提她怀中还抱着只雪白兔儿,俨然是月宫嫦娥下凡尘。
她杏眸清澈纯真,眉梢却染着媚色,身段更是妖娆,裴勍看的一阵口干,俯身在她樱唇上啄了两下,灯下刺绣伤眼,今日劳累一天,该沐浴就寝了。
他的嗓音清润低沉,贴着她的耳际,一字一句,暧昧至极。薛亭晚的耳垂染上绯红,咬唇嗯了一声,把怀中兔儿交由余妈妈,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适时退了下去。
裴勍二话不说,便把人打横抱起来,迈着长腿,径直往内室里去了。
临时搭起来的营帐比不得裴国公府那样宽敞,内室里只用珠帘隔出一个小小浴间,设了只能容纳两人的浴桶。
薛亭晚被抱着坐在浴桶边缘,攀着男人的宽肩,眼波生媚,淳郎,草原秋日风景极美,等过两日你不忙了,我们一起去信马由缰可好?
男人单手扯开亵衣领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握着细软腰肢,俯身吻上樱唇,似是一刻也不想等。
嗳,嗳,怎的这样心急
薛亭晚低呼出声,却被他堵住樱唇,相濡以沫。
这一路,小夫妻独处的时候,没少做这档子亲密事儿,可马车的隔音实在令人堪忧,顾忌着随行的丫鬟婆子,总归是不敢尽兴,裴勍已经隐忍许久。
两人唇齿相依,难舍难分,裴勍目若深潭,满是深不见底的浓情蜜意,他轻启薄唇,声线喑哑,专心一些。
唔,浴桶咯的很,我不要在这儿,
裴勍吻了吻她的眼睫,那咱们去美人榻上。
今日抵达草原,安营扎寨的时候,婆子们奉命在浴间设了一方紫竹美人榻,薛亭晚还纳闷儿在浴间放个美人榻做什么,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裴勍打的是什么主意原来男人一早就算计着把她吃的渣都不剩!
薛亭晚只觉得自己是落入虎口的羊,气的在裴勍胸膛上轻锤了几下,不料男人结实的宛若铜墙铁壁,把美人儿箍在怀中,一把握住她的粉拳,径直伸到了大敞的亵衣里一通乱摸。末了,还笑着问她,触感如何?可数出来有几块了?
男人宽肩窄腰,肌肉线条鲜明,一丝赘肉也没有,薛亭晚垂眸瞟了一眼,当即臊的无地自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危机意识,暗暗下定决心明日任凭侍书和入画怎么劝,她都绝不吃晚膳了!
翌日,献庆帝和塔尔特布汗携着两国重臣在御帐中商议签定和平条款,两国的将士们也没闲着,在营地的跑马场里举行射箭和赛马比赛,女眷们则是坐于观礼台上观赛。
第一场是马术接力赛,两国各派五名将士参赛,大齐派出薛桥辰打头阵,塔尔特则是库特将军打头阵。
薛桥辰身骑骏马,冲身侧的将领拱手,库特将军治兵有方,手下多出虎将,英名实在如雷贯耳!
库特将军笑道,薛司丞足智多谋,精通墨家之术,我虽身在塔尔特,亦早闻大名!
诶,还是库特将军更胜一筹!
不不不,此场比赛定是薛司丞的队伍占据上风!
哪里的话,这次塞上会盟,两国友谊是首要,胜负乃是次要的!
两人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互相吹嘘夸赞对方了一番,面上笑的和煦如春风,等裁判一声令下,纵马在赛道上疾驰,皆是拼尽全力,一点儿也不含糊。
今日女眷悉数到场,观礼台上,太后和皇后高居上首,下首坐着几位尊贵的命妇,薛楼月身为勇毅王妃,坐于观礼台右侧,那柳侧妃也在场,自从她怀了胎儿,自知挡了薛楼月这个正妃的路,处处避着躲着薛楼月,每逢这等命妇贵女悉数出席的大场面,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怀敏郡主这个小姑子后头,生怕自己落了单,给了薛楼月近身加害腹中胎儿的机会。
怀敏郡主被柳氏烦的头疼,想叫她离自己远一些,可看着她因孕吐而苍白消瘦的面容,终是不忍开口,只得让她落座在自己和薛亭晚的后头,也算是尽了庇佑之责。
跑马场中欢声雷动,接力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两方皆到了最后一棒的交接,眼见着大齐最后一棒的兵吏就要冲破终点的红绸带,千钧一发之际,那兵吏一夹马腹,竟是突然减慢了速度,等后方的塔尔特兵吏渐渐赶上,才策马扬鞭,两匹马齐齐冲到终点无胜无负,竟是打了个平手。
德平公主看的索然无味,吐槽道,照这么比下去,三天三夜也别想分出个胜负来!
薛亭晚笑道,无胜无负,只有友谊长存,或许正是皇上和布汗的双双授意。
马术接力赛落下帷幕,赛事中场休息,观礼台上,贵女们交头接耳,欢声笑语不断,薛亭晚吃了些果子茶水,冷不丁看见柳侧妃独自一人坐于后头,孤寂落寞,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身侧立着个婆子,怀中抱着只雪白的猫儿,柳侧妃时不时望那猫儿一眼,并不伸手去抱,想来是听进去了昨日薛亭晚的劝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