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瑶隔壁的牢房住着的是沈家女眷,他们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哭闹起来,动静太大,直接把牢头给引来了。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劝你们节省点体力,省的过两天没力气哭!”
牢头手里卷着一根长鞭,用握把在牢门上用力敲了敲,狠狠的瞪向几个不安分的,警告道:“都给我老实点,否则,”他灵活的一甩,长鞭散开,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老子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
被一番警告,沈家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暗暗表示,等着他们出去,一定要让这些狗东西好看!
直到现在,他们都抱有很乐观的想法,觉得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去,到时一定要洗刷今日的羞辱。
可惜,他们的美梦注定要破碎。
被呵斥了的沈家众人终于不敢再哭闹,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却发现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个马桶,就再没有别的东西。
这木板,又硬又窄,他们这么多人要怎么睡?
“怎么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有人抱怨。
“就是,”这话一出,立即有人附和,“这不是故意磋磨人吗》?”
有人没好气的怼道:
“这是天牢,可不是来享受的!”
“都消停点吧,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真以为还是家里任由你耍威风呢?”
这话瞬间让抱怨的人不满起来。
“说什么风凉话呢?我就不信你们心里没怨言。”
“说话也要过过脑子!搞清楚,我们沈家被查封抄家了,这里是天牢!”
“天牢又怎么样?我们什么也没做,总不可能屈打成招吧。”
“这些年的好日子让你的脑子都被狗吃了!”
眼看着刚消停下来的几人又开始争吵起来,一直沉默的王老太太终于发话了:“都给老娘消停点!”
她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挑事的两人身上,这是二房的两个丫头,以前觉得两个丫头不过是娇蛮任性了点,但嘴甜孝顺,也是可爱的紧,很得她的喜欢,现在才发现,都是些没脑子的。
两人被老太太凌厉的眼神盯得发毛,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祖母用这样的眼神盯着那些不讨喜的人看,那是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可怕。
王老太太在沈家积威已久,在她的强势镇压下,总算安静下来。
王老太太一通安排,其他人心有不甘也不敢说什么,最后,木板床由王老太太和她的两个儿媳妇儿以及二房的两个孙女一起坐,至于小妾庶女什么的,地上不是还有稻草么?
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主子,矫情个啥?
她坐的难受,想要挪挪位置,可是左右都坐着人,没法赶人,只能在暗自生闷气,抬眸看到隔壁悠闲的四人,瞬间来了情绪:“都是你们几个扫把星,一到沈家就倒霉?!”
对哦,他们怎么忘了还有这几个贱人呢!
有了老太太带头,其他人也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纷纷对陆瑶沈彦嵘几人指责咒骂起来。
陆瑶四人正认真的学习草编工艺,哪有闲工夫理会这些丧家之犬的无能狂吠?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到了天牢,被反复警告,还能这般肆无忌惮。
陆瑶朝沈彦嵘揶揄一笑,他们骂的这么起劲,自己若是不回应一下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
沈彦嵘勾唇好笑,对那些人,无视就是最好的反击。
于是,天牢的某一处出现了强烈的对比一幕:一间牢房的人扒在木栏边朝着另一间牢房愤怒低骂(怕被牢头找麻烦,不敢太大声),而另一间房里的一家四口充耳不闻,自顾自聊天说话做手工的温馨画面。
沈家人的无能狂躁并不能给陆瑶他们带来任何影响,但真的很烦人。
陆瑶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傻子一样看向王老太太等人,送给她们一个大白眼:“你们有精力骂人,还不如想想沈家做了什么,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
“贱人,你说什么!”王老太太一巴掌排在木栏上……下一瞬,她神情扭曲,另一只手用力揉按拍打木栏的这只手。
原来,因为做木栏的树棍很粗糙,很多地方有凸起的结节,有些地方有倒刺,她这一巴掌下去,手不就遭殃了嘛。
陆瑶“噗嗤”笑出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莫装x,装x遭雷劈,这不就现世报嘛。
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痛的,王老太太的表情显得分外狰狞扭曲:“小贱人,你笑什么!”
陆瑶“噫”了一声,颇为嫌弃:“管天管地,您老人家还管我拉屎放屁呢?”
“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庸俗粗鄙。”
陆瑶却是无所谓:“我爹娘虽然早逝,却也是被皇上亲口夸赞过的,而你们……若是再不看清现实继续做下去,啧啧……”
她没有说谎。
结合原著和自己的亲生经历,自己的父亲,因为政绩斐然而升迁,一州知府却在上任的途中遇难,当时就引起了朝堂的哗然,当时的皇帝震怒之下又很是惋惜,他很看好这个探花郎,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先将其外放几年磨砺一下再调回朝堂,将之培养成肱骨之臣,为下一代君主铺路,只可惜,计划才走到三分之一的进度,就被迫停止。
本来,有些话她是不想说的,但现在他一家在外面的人眼里与沈家就是一个整体,这些人没脑子不消停,若真是惹恼了上面,他们恐怕也要受牵连。
好吧,他们从被带离沈家就已经受到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