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他是继母所出。”其他的不再多言。
秦正清了悟,继续同他说笑着走进甲班。学生都来得差不多,赵凛位子的左边是秦正清,右边靠窗,后面是马承平。
他一走进去,就和后座的马承平看了眼对眼。马承平愣了一下,快速转开目光,端坐在座位上认真看书,但眼睛始终没有移动。
赵凛长了个心眼,目光在屋子里圈巡,和马承平要好的一帮人时不时看看他座位又看看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他很自然的看向自己的座位,桌子没问题,凳子一条腿被锯断,只要坐上去势必会出糗。
见惯了风雨的赵凛:这是什么小儿把戏?
他迈步走到桌前坐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翻开书本,稳稳当当的上了一整日课。反倒是陆坤、马承平几个,因为时时刻刻关注他,被周先生罚了几次。
下课后,得了陆坤白眼的马承平支开所有人,又偷偷摸摸走到赵凛座位上左看右看,不信邪的坐了上去。
啪嗒,凳子发出骇人的脆响。饶是他有心理准备还是身体不稳朝地上载倒下去。就在脸堪堪要接近地面时,一双大手及时拉住他衣领。
“多,多谢。”马承平稳住身体,后怕的抬头就对上赵凛扯起的嘴角。他僵了僵,下意识的解释:“我,我东西掉了,来找东西。”
赵凛:“找什么?”
马承平一时卡壳。
赵凛:“莫不是找他人代写的课业?还是打算在我桌子上刻小抄,下次段考好抄?”
马承平面露惊恐,舌头打结:“你,你……”
马承平父亲是个地主,他又是家中独子,父母对他期许过高,偏偏他又是个不会读书的,心思也不在上面。为了应付先生和父母,他只能找人代写课业、段考抄袭。
他课业明明是找外头的人帮忙做的,上次段考抄袭也很隐秘,连一众要好的狐朋狗友都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知晓的?
赵凛:“你别管我如何知晓,我只问你,你找他人代课业多少银钱?”
马承平眼神闪烁,不确定他要干嘛:“十文钱一份课业。”
赵凛:“既然都是做,为何不找我?九文一份。”
马承平:“……”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可,可是,你也要做课业,一样的字迹会被发现。”他当初之所以找外头的人,一是怕字迹被发现,二是怕找的人不牢靠,万一说漏了嘴。
赵凛:“这你放心,我可模仿你的笔迹,且绝对不会说出去。”
马承平:要是他不答应,估计就要捅出去了吧。
他神色纠结,赵凛:“五份送一份!”
马承平:他娘的,这是送不送的问题吗?
“……成交”
赵凛神色一缓,松开手:“麻烦凳子给修修,毕竟身体弱着呢,稳住一日有点难。”
体格健硕、人高马大,能扎马步坐在坏凳子上一天不倒,单手能提住他。
这还弱,骗鬼呢!
马承平在他的注视下,骂骂咧咧把自己完好的凳子换给他了。然后提着废弃的凳子往宿舍走,赵凛老神在在的同他并肩而行。
赵凛压迫性太强,马承平憋了一路,到了宿舍,见他还跟着,郁闷道:“凳子都赔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赵凛:“今日的课业。”
马承平:“……”他暴躁得想打人,脸上略多的肥肉都在颤动。
还不等他爆发,书童马安急匆匆跑来,凑到他身边焦急道:“公子,二蛋不见了!”
“什么?二蛋不见了?”马承平急得眼睛都红了,“那还不快去找!”
书童马安:“都找过了,还去鬼屋找了,没看见。”他话落,赵宝丫哒哒的跑了过去,拉住赵凛衣袖,软糯糯的说:“阿爹,小鸭子不见了。”
小鸭子就是马承平的宠物鸭二蛋。
“会不会被坏人抓走炖了?”道士师父就很喜欢吃烤鸭。
马承平一听急了:“那再找找啊,二蛋可是我的命啊!”想到赵凛贪财的本性,又连忙道:“我出五两,谁找到了就给谁。”
五两啊!能给丫丫买好多肉包子。
赵凛:“刘宿管那找过了吗?”
书童马安支支吾吾:“没,没……谁敢找那里啊!”被刘宿管知道他们养了宠物那还得了。
赵凛拉起小宝丫扭头就往刘宿管的屋子去,马承平和马安连忙跟了上去,不少书生朝这边张望。
刘宿管的屋子在宿舍区的入口处,和学子的房舍相对而建。独门两侧小木楼,一楼居住,二楼适宜登高巡视。他们去时,刘宿管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打瞌睡,寡瘦的下巴处几缕山羊胡须随着鼾声一颤一颤的。
他身后屋内炉子上陶壶在呼噜噜响,炉子下面有一只穿着花布料的鸭子,被捆住鸭掌和翅膀,扁扁的鸭嘴也被捆住,只留一对黑豆鸭眼在乱转。
赵宝丫松开她爹的手,轻手轻脚的跑了进去。马承平忍住怒火,也打算进去。然而他刚抬步,刘宿管就醒了,赵凛伸手一推,把主仆二人推进屋子。马承平呆立在赵宝丫身边一动不敢动。
刘宿管眯着眼看看赵凛,随后扭头四顾,赵凛步子轻移,恰好挡住他往后看的视线。
“干啥呢?”刘宿管刚要站起来,躺椅摇摇晃晃又把他摇躺下去了。
马承平主仆的心提到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