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是饭点,何记也没有多少人。门一打开,正在喝茶的钱大有蹭的就站了起来,急切的问:“怎么样了?”
赵凛把门带上,示意他到桌边坐,等钱大有坐稳了,才道:“胡县令狡猾,往来的书信都是正常寒暄,账本也只是府上的开支账本。但按照马承平说的,他手上应该是有一本记录金矿石账本的,就是不知道藏到哪里了。”
“那怎么办?”钱大有焦急。
赵凛:“你那里呢?”
钱大有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这是我从齐宴床底下找到的,里面有提到把金矿运到荆州之事,还有提到胡县令。”
一共五封信,赵凛一一拆开看:大致是齐州判提醒齐宴要留个心眼,他们两家虽然是合作关系,但也要堤防胡县令。”信里头还附带了一张金矿石途径的地点,还有换船的码头。
钱大有继续道:“先前你让我查的船一路往荆州的方向去了,途中有停下补给物资,但并未卸货,按照信中所说。他们会在云中地界靠岸,然后换陆路往进荆州。”
赵凛:“走水路不是更方便?”
钱大有解释:“云中水路一带有水匪,凶得很,三年前有一艘船被截了,整条船上的人死无全尸,货也没了。”
赵凛:“……三年前我和丫丫就在那条船上。”
“啊?”钱大有有些懵:“还有活口?那当初朝廷悬赏线索……”
赵凛:“三年前那条船上的货也是金矿石,也是去往荆州。”
钱大有惊讶:“什么?胡县令三年前就在走私金矿吗?”
赵凛:“大概是吧,他们私自挖了运走,并未被人知晓。马家的金矿也是意外才被我们发现的。”他把信叠好,“有这些信,再加上胡县令家里的一座金屋和梅花令牌,也能板倒他了。”
“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邢知府,请他来长溪审这个案子。”
钱大有诧异:“邢知府?你认得他?他会来吗?”那可是知府大人。
赵凛:“他会来的。”不是还有权道长吗?只要权玉真去请,他一定会来。
“你拿这些信时可有弄假的糊弄一下?争取能多拖几日。”
钱大有:“放心吧,我照抄了五份放了进去,齐姨夫的字我再熟悉不过。”小时候他娘夸齐宴字写得好看,他总是不服气,为此还偷了那位齐州判给齐宴的帖子模仿了好久,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了。
赵凛和钱大有分别后,提笔写了一封告发信,又抄录了齐州判其中一份重要的信装好。去了趟城隍庙,把事情和权玉真说了,让他尽快转交给邢知府。
权玉真又在给葫芦浇水,葫芦藤已经爬得老高,看上去枝繁叶茂。
他洗了手,捏着那信问:“要多快?”
赵凛:“最好五日便能过来。”
权玉真撇嘴:“你办事还是不行,兵贵神速,五日黄花菜都凉了。我这里有信鸽,一晚上他便能收到信,最多两日,就能来。”
赵凛迟疑:“您不亲自去请,他会来吗?”
权玉真:“这么说罢,只要是老道开口,远在京都他都会赶过来。”
赵凛:“那麻烦权道长了!”
权玉真:“不麻烦,邢知府也缺功绩呢,办完这个案子,他说不定能升迁回京都。”他乐呵呵的拍拍赵凛的肩:“你不是在麻烦他,你是在给他递梯子,凡是换个方位想,拿捏住了人心,他们就是你的刀!”
赵凛若有所思……
权玉真走到正殿,拿出纸笔,写了一行字:大案,速来,可助你回京。
然后招来信鸽,绑在它腿上当着赵凛的面放飞。
他把那份信放进袖子里,看向赵凛:“这件事里,你唯一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就是没找到胡县令那本账本。这么重要的证据也是牵制齐州判和梅花令牌主人的证据,他绝对不会毁掉。你且想想,若是你有重要的东西会放在哪?”
赵凛仔细思考:“重要的东西……”如果是丫丫,他会带在身边,如果是其他,他最可能就会放在丫丫身上。他惊疑,和权玉真视线对上:“你的意思是,他会放在胡宝珠身上?”
权玉真耸肩:“老道可没说,也许不是。”
赵凛告别权玉真,一路上都在想他的话。如果东西真在胡宝珠那,最有可能地在哪个角落呢。
丫丫在胡宝珠那会不会看到过而不自知?
丫丫泼了茶水在胡县令身上,应该没事吧?
赵宝丫显然是个机灵的,自知闯了祸,带着胡宝珠跑到老太太那去了。老太太安抚她道:“别担心,大夫已经看过了,不碍事的。他敢凶,老婆子就帮你骂他。”
胡宝丫也道:“宝丫妹妹别怕,父亲不会骂你的。从前我把他的胡子烧了,他都没生气呢,父亲很好的。”
赵宝丫胡乱的点头。
等到午饭时,她坐在饭桌上,胡县令见她还在,蹙眉盯着她。
赵宝丫瘪嘴,往胡宝珠那边缩了缩。胡宝珠瞪眼,看着胡县令,气鼓鼓道:“父亲不许瞪宝丫,你转过头,转过头去。”
胡县令:“……”才玩了多久的玩伴就胳膊朝外拐了。
他坐着那肃着脸不说话,赵宝丫捏着勺子连菜也不敢夹。胡宝珠见了,哒哒的跳下凳子,伸手把还没动筷子的胡县令往外推:“父亲,你出去,你自己在书房里吃吧!”
胡县令拧眉转头:“宝珠!”
老太太:“你就走吧,你在这孩子吃饭都不自在。”
“沉香,把老爷的饭菜端到书房去。”
胡县令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赵宝丫一甩袖走了。等走出客厅才朝管家道:“以后莫要让赵家的那个丫头来了,没得教坏了宝珠。”
管家为难:“老爷,是老太太让沉香姑姑去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