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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宁为国宁为党兄弟两起了个大早,到市里的火车站去接宁军介绍的两当兵的相亲对象。
宁军提前写了信,告知宁为国那两人坐的火车到站的时间,可宁为国还是怕去晚了,接不到人,天都没亮就出门了。
到了火车站,硬生生等了两个小时,才把人等到。
宁为国远远地就看见两个穿着海军军装的男人从火车上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宁军写的信,对着信上描述的海军服一比,再对一下长相,基本就认出了。
宁军介绍的这两相亲对象也好认,两人都穿着一身74式军服,上身是白色的开襟式衬衣,下身是藏蓝色的裤子,身板挺直,哪怕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里,那也是独树一帜。
宁为国带着宁为党走到两人跟前,咳嗽了一声,“请问,是沈烈同志跟苏俊彦同志吧?”
沈烈跟苏俊彦对视一眼,道,“是。”
苏俊彦把手伸到宁为国跟宁为党面前,“是两位宁叔叔吧,我是苏俊彦,宁军的战友。”
他皮肤白皙,眉清目秀,还戴着副眼镜,挺有书卷气的,属于很讨长辈喜欢的那种长相,上来又很懂礼貌,宁为国跟宁为党心里对他的好感度,那是噌噌噌地往上涨。
宁为国和宁为党用裤子擦了擦手,轮流跟苏俊彦握了一遍。
轮到沈烈了,沈烈两手都提着行李,只言简意赅地就说了两个字,“沈烈。”
宁为国瞥了沈烈一眼,尴尬地收回手,“哦,沈同志好。”
他心想,这沈同志,人长得高高大大,虽然皮肤没有苏同志白,黝黑黝黑的,但挺精神,浓眉大眼的,咋地话这么少。
苏俊彦见状打了圆场,“两位宁叔叔别介意,沈烈就是这么副沉默寡言的性子,你们多担待担待。”
宁为党赶紧道,“不介意,不介意。”
回去的路上,苏俊彦妙语连珠,把宁为国和宁为党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而沈烈一路沉默不语,就跟木头桩子似的,仿佛印证了苏俊彦说他沉默寡言的话。
好不容易到家了,宁为国招呼孙爱菊和周银,“老婆子,弟媳,贵客来了。”
孙爱菊对宁军介绍过来的两相亲对象,那是相当地期待,不用宁为国招呼,她就主动地迎了上来,脸上笑成一朵花,“是沈同志和苏同志吧,欢迎欢迎。”
堂屋里头,宁雪听见屋外宁为国的大嗓门,忍不住心里一紧,紧张地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宁棠两耳不闻,继续剥着手里的花生。
宁德瞄了宁雪一眼,又嬉皮笑脸地用胳膊肘撞了撞宁棠,“堂姐,你相亲对象来了,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啊,你看我姐,都好奇成啥样了,一个劲地往屋外瞅。”
宁棠把剥好的花生往宁德手里塞了两,“好奇啥啊,管他是圆是扁,一会不就能见到了。”
话音刚落,宁为国就把沈烈跟苏俊彦领进了屋。
宁为党咳嗽一声,“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两位同志是军子的战友,沈烈沈同志,苏俊彦苏同志。”
宁棠的目光在沈烈和苏俊彦的身上转了一圈,跟两人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就不再搭腔了。
而宁雪则是从上到下,细细地将两人打量了个遍,还时不时地跟两人搭个话。
也不怪宁雪如此重视,毕竟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她已经选错了一次,绝不能选错第二次。
都说婚姻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像宁雪那么重视的实属平常,而像宁棠那样毫不在意的才稀罕。
苏俊彦外向,很快跟宁雪聊到了一起,沈烈话少,宁雪问三句,他才答一句。
宁棠压根对两人不上心,倒是对两人身上的海军军服比较好奇,时不时打量两眼,话却没说几句。
宁为党看到宁雪和苏俊彦聊到了一块,很是满意。
现在早不搞以前那套了,以前结亲都是父母长辈做主,现在就是男女双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双方的情况。
虽然沈烈跟苏俊彦都是宁军介绍的,算是知根知底,但是总得坐下来聊聊,才知道合不合适。
周银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时间快到中午了,她脸上扯出一个笑,热情道,“沈同志、苏同志,你两大老远地赶过来,还没吃饭吧,让我闺女宁雪给你们露两手,我跟你们说,她做饭可好吃了。”
苏俊彦笑得比周银都灿烂,“好的,婶子,那我可有口福了。”
周银朝宁雪使了个眼色,宁雪点点头,朝灶房走去,边走边撩起袖子,看来是要大展身手一番了。
不过半个多钟,宁雪就整治出了一桌饭菜,有鸡有鱼,配上孙爱菊从供销社买的酒水,算是很丰盛的一餐了。
饭菜上桌,苏俊彦看了眼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忍不住夸赞道,“宁雪妹子,你手艺可真好,谁要是娶了你,谁就有福了。”
宁雪手里端着三个盘子,努力压抑住上扬的嘴角,谦虚道,“苏大哥,你都还没尝呢,好不好吃的,也得试了才知道,兴许不合你的胃口呢。”
苏俊彦摆摆手,“光闻这味,不用尝我都知道,味道肯定一绝。”
沈烈没说话,他瞥了一眼宁雪手上的三个盘子,皱了皱眉,接过一个放在桌上,顺手又把碗筷给摆了。
这一举动倒是让宁棠多看了他两眼。
宁雪的厨艺发挥一如往常,这顿饭菜吃得宾主尽欢,苏俊彦喝得脸都红了,沈烈喝没喝多不知道,毕竟他皮肤黑,喝多了也看不出来。
晚上,沈烈和苏俊彦洗漱完,就在腾出的宁德那屋休息。
两人一路舟车劳顿,又喝了那老些酒,一沾床就睡了。
两人鼾声一起,宁为国那屋跟宁为党那屋的灯几乎是同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