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很快,岑淮安再不舍,初夏也要出发去梁州了。
蒋知达开着车来接她,岑淮安昨天自己和老师请好假,他今天也要去送妈妈。
初夏想让他去上学,她不想安安看着她离开,不看到心里还不会那么难受。
但岑淮安是个犟小孩,不管初夏怎么说,一直抿着嘴唇说要送,初夏也不忍心再拒绝了。
带着岑淮安上车,初夏就看到车上不止蒋知达一个人,还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打扮却很低调的年轻人。
“嫂子,正好我这个朋友去的地方路过梁州,和你还是一辆火车。我就想着你们一道儿走,路上安全点。”
初夏明白他的好意,点头应好。
蒋知达做完介绍后,初夏知道了他朋友叫钱然。
她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她没听过,但总觉得熟悉。
想了一会儿,初夏终于想起来了,安安在的实验小学的校长也姓钱,钱校长和蒋知达说话时,提到他家一个小辈叫小然。
初夏再看看钱然,莫名其妙觉得他和钱校长还有那么几分相似,比如都是双眼皮,皮肤也都有点黑。
究竟是不是初夏也没去细问,总归是蒋知达的朋友,他会和他一起坐火车,去梁州的这一路上她也可以稍微放心点。
岑淮安在车上就一直抱着初夏,他不想妈妈离开,妈妈要回去好几天呢。
初夏轻轻拍着他,问他:“有没有话让我带给邦子他们?”
岑淮安光想着要和妈妈分开了,都忘了邦子他们其实也在梁州。
不过前两天初夏就提醒了安安,如果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邦子几人的,就提前准备好,她一起带过去。
岑淮安都准备好了,现在在初夏的包里,还有他写的信。安安到京城就给邦子他们写过信。
邦子他们写的信除了缺胳膊少腿的字,还有各种鬼画符,岑淮安连蒙带猜才能懂他们的意思。
信来回寄的很慢。岑淮安到京城后才收到邦子他们的一封信,让妈妈帮他带信更快。
岑淮安看着初夏的行李说:“妈妈,我都写信里了。”
在车站里等时,蒋知达和安安买了站台票进来送初夏。
岑淮安从来没有那么黏人的时候,初夏去哪里都跟着,包括上厕所都要在外面等着。
蒋知达笑话他:“安安,不然你跟着一起进去吧。”
岑淮安看蒋知达一眼,皱着小眉头不赞同地说:“表叔,男孩子不能进女厕所。你是男生,你也不可以进。”
蒋知达:他当然知道,他只是逗逗他,没想到被六岁的小侄子给教育了。
他伸手揉揉他的头,笑着说:“我记住了。”
钱然在旁边笑:“达子,你连小孩子的素质都比不过啊!”
蒋知达用胳膊一捣他:“去一边去。”没看到他哄小孩呢嘛。
初夏出来时注意到几人的气氛不太对,她疑惑地扬了扬眉,蒋知达赶紧说:“嫂子,厕所太臭了,咱们赶紧离开这地儿。”
她笑笑,知道肯定和蒋知达有关系,没再多问。
上车前,初夏一直嘱咐着安安,希望在她回梁州的这段时间,他可以照顾好自己。
“妈妈很快就回来,想妈妈了就看看妈妈的照片。”
岑淮安一想到妈妈离开眼睛就忍不住泛酸,他伸手紧紧抱住初夏,头埋在她怀里说:“妈妈,你带我一起回梁州吧。”
没等初夏说话,那边蒋知达就出声了:“那可不行,你还要上学呢,别想着以这种理由逃学!而且我还等着跟你一起住爷爷家呢,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岑淮安不带一点犹豫,闷闷的声音立马从初夏怀里传出来:“不想。”
他只想和妈妈住一起。
蒋知达捂着胸口作怪:“哎呀哎呀,不行了,安安你太伤我心了,我现在心被你伤好疼啊!”
初夏本来心里也难受着,蒋知达这搞怪的模样,让她没忍住笑出来,伤感都少了几分。
不过在初夏要上车时,分别的情绪一瞬间汹涌而来,止都止不住。
初夏看着身后岑淮安小小的身影,还有他满眼的不舍,心里就像有跟小针在不停地扎,一阵阵地发疼。
“安安,要听外公和表叔的话啊!乖乖在家等我!”
岑淮安听到这句话,很想什么都不顾跑向妈妈那里,跟着她一起回梁州。
但是他忍住了,眼睛泛着红,一直看着初夏的身影,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眨一下妈妈就不见了。
但在妈妈就要消失在车门口时,岑淮安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妈妈!”
忍了好久的眼泪落下来,他赶紧伸手一抹,紧紧抿着唇忍着。
初夏听到声音回过来头,岑淮安努力抬手朝她挥了挥:“妈妈,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妈妈的身影在车门口彻底消失,岑淮安低下头,几滴眼泪落在地上。
蒋知达紧紧皱着眉,望着岑淮安小小的身体站在那里,心里也是堵得难受。
他倒情愿安安现在又哭又闹非要跟着表嫂去梁州,也好过现在这样,自己忍着痛苦,也要做一个让妈妈放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