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大衣小孩穿着确实有点大,章麓快速在包里翻出来一件藏青色的棉袄:“老师,我送去给他!”
说着,她抱着衣服跑向男生。
“唐颂,给你穿!”
唐颂就是和章麓一个学校的男生,他被冻得牙齿紧紧咬着,但都没有说一句冷,问人借一句衣服。
“谢谢。”
唐颂接过来章麓的衣服,脱掉外套穿上,整个人身上开始回暖。
章麓个子长得高,男孩子在初中没有女孩子发育早,唐颂只比章麓高一点,而章麓的袄做得有点大,他穿着她的衣服正合适。
“不用客气!”章麓拍拍他的肩膀,又问他:“你冷怎么不早点说啊,傻不傻?对了,你带着毛裤没?”
这个唐颂带了,他点头。
章麓放心了,朝他挥挥手回座位:“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吧,我还有。”
唐颂转头看着章麓的背影,她就要转身坐好的时候,他又收回了视线,眼眸半垂下,看着衣服的袖子,小心地摸了摸。
等到了宾馆下车时,章麓发现唐颂在棉袄外面套了个外套,继续沉默寡言地一个人站在后面的队伍里。
章麓跑过去把他拽到了自己旁边:“你和我一个学校的,咱们在一起。”
初夏笑着回头说:“你和麓麓一个学校,不要客气,有事可以和我们说,也可以和老师说。你是来比赛的,万一冻感冒了身体也受罪,而且好不容易过来了,不能因为感冒留下遗憾。”
唐颂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离开。
主办方给京城学生安排的房间在二楼,是标间,四个人一个房间。
初夏、安安和章麓的情况特殊,她们三一个房间,初夏多出了钱。
考试时间在两天后,她们提前过来就是为了能好好休息两天,到考试时可以用最饱满的精神去参加联赛。
初夏让两个孩子待在房间里,她把随身备的防感冒的药拿给邢老师,又和她说:“唐颂出车站时冻了一会儿,容易感冒,这个药可以预防感冒。老师你如果有红糖姜茶的话,也可以给他喝一杯驱寒。”
邢老师一拍脑袋说:“哎!我刚刚就担心这个事呢,你这包药真是及时雨!我替唐颂谢谢你。”
初夏:“没事,都是和安安一起来参赛的孩子,我也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东城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初夏都没有来这里玩过。但这里冷她是知道的,四月份的天,还像京城二月份那样冷,初夏宾馆门都不想出。
不过这两天也不适合出门,毕竟马上要考试了,安安和章麓都需要在宾馆里好好休息养精神。
除了每天宾馆给学生们准备的饭菜,其他的初夏也不敢带安安和章麓去吃,怕吃坏了肚子。
“阿姨,谢谢你。”
晚上,初夏带着安安和章麓出来吃晚饭,她刚吃了一口,唐颂走到她面前说话,语气十分认真。
初夏抬头,脸上露出来一个笑容:“不用在意,你没事就好。”
唐颂朝她点点头,又和章麓点点头,离开这里。
章麓和岑淮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疑惑地看向初夏。
“妈妈,唐颂为什么谢你?”
初夏喝一口粥说:“也没什么,就是刚来宾馆时,我让邢老师帮忙给他送了包预防感冒的药。”
章麓和岑淮安那会儿确实看到初夏拿着东西出去了,不过两人一个躺在床上翻滚,一个整理行李箱,没看清楚初夏拿的什么。
“这就是件小事,赶紧吃饭。”
晚上,初夏和章麓一张床,安安自己一张床。
章麓不认床,又累,躺床上没一分钟就睡得跟小猪一样熟。初夏也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只有岑淮安,一闭上眼就是之前火车上看的那篇吓人的故事,总感觉床下有人。
他躺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睡着,岑淮安看向对面的初夏和章麓,她们两个都睡着了。
岑淮安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都是假的。但越不想想,脑子里那些情节就越清楚。
最后岑淮安实在忍不了心里的害怕,从床上下来,走到初夏的面前,趴在她床边上,终于安心了。
他也没有打扰初夏睡觉,就在那里趴着,逐渐有了睡意。
不过因为身体没有支撑,他意识一不清醒,人就摔在了地上,手正好打住床头柜上的水壶,发出“嘭”的一声,在晚上非常响。
初夏睡得不实,听到动静瞬间睁开眼睛,借着窗帘缝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地上的岑淮安。
“安安?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睡觉?”
岑淮安默默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妈妈,我现在去睡。”
初夏狐疑地看着他:“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在这边?”她也坐起来。
岑淮安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是个男生,姐姐都不害怕那些故事,他只看了一篇就吓得睡不着,他不好意思和初夏说。
平时岑淮安在家里睡觉是很快的,现在这个时间而且她们坐火车这么累,安安不该睡不着。
初夏和从床上下来,抬手在他额上摸了摸,不烫。她又拉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心神不宁,受到惊吓的脉象。
初夏挑眉意外地看了眼岑淮安,她以为距离看的那篇故事都过去两天了,安安已经忘了。没想到他现在还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