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村子里的两户人家争土地,最后发展到两个村子的人打起来了,不知道谁下了死手,就变成这样了。”
其他的护士也不清楚,不过她已经接了院长的命令,等这些支援县医院的医生休息好,她就带她们去安顿。
县医院也有自己的职工宿舍,还有家属院,就是房子很破很旧,采光什么的也不好。
初夏和冯小圆分的一间宿舍,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两个医生,大家都是四人一间。
初夏她们的房子在一楼,进去之后立马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让人闻着忍不住皱眉。
而屋里的水泥地上,有着大块小块返潮上来的湿水渍。
冯小圆整张脸垮下来,伸手摸了下上下铺的床,上面的木头都带着一股潮气。
“这房子是多久没住人了?这条件比咱们医院的宿舍差太多了吧?!”
初夏已经把行李放在屋里稍微干燥的地方,抬头对冯小圆说:“已经比我想象得好很多了,最起码不是十几个人挤一间房子。”
另外两个医生年纪比初夏和冯小圆年纪大些,她们估计什么都见过,也是一脸淡定接受的模样,
初夏挽起袖子,拿着盆往外走,准备接盆水回来收拾屋子里:“小圆你也别愣着了,先把屋子里扫一遍,不收拾这里根本不能住人。”
冯小圆眉毛眼睛耷拉下来,嘟着嘴叹口气:“这都是霉味怎么弄啊?”
“开窗,擦干净,消毒,等着它慢慢散。”
另外两个医生跟着一起行动起来,宿舍不是一个人的宿舍,不收拾她们的床也没法睡人。
不止初夏她们在打扫宿舍,其他援助的医生也都是在收拾屋子。
初夏和冯小圆、另两个同屋的医生又累了半天,才把宿舍收拾好。幸好她们都带了自己的被褥,不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睡空床板。
到县城的第一天,初夏就是在这样忙碌中度过去的。晚上睡觉时屋里的霉味还没有完全散去。
初夏在屋子里、床头挂上药材包。问冯小圆和另外两个室友,她们也需要,分给她们一人一个。
伴着中药材的味道,屋里的霉味好像没有那么重了。不过初夏也没有心思多在意这些,她太累了,躺床上直接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过来援助的医生在县医院各自分了诊室,正式开始在县医院里坐诊援助。
而有京城的医生下来在县医院免费帮忙看病的消息,也通过各种渠道传到县城下面的各个村落里。
初夏她们一下子就忙起来,县城周边看不起病的人,这会儿全来了县医院。
就是初夏和冯小圆在的中医诊室,这天都是排满了人。
来找两人看病的多是村里的妇女、儿童,她们打扮朴实,进到诊室里面上都是拘谨,看到初夏这个医生,眼神带着尊敬还有哀求。
她们不介意初夏的年龄,也不问她医术,她们只知道,初夏这些京城来的医生,是能免费帮她们看病的。
这些妇女大多数都是妇科病,小孩儿的病有营养不良,也有其他的症状。
妇科病多是平时不注意,再加上月子没做好,生完孩子不管有没有养好身体就下地干活导致的。
这不是一个地方妇女的病,而是很多农村妇女都有的。
当然也有很多其他病症,有的乳腺不舒服,有的胃、肚子不舒服,也有人腰腿疼的。
初夏接下来的每一天,从坐诊到晚上结束,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没有休息的时间,不过她却明显感觉自己治病的医术用很快的速度提升着。
这天来了一个大肚子的病人,她的下半身也是水肿的,掀开衣服,肚子已经被撑得有些透明了。
初夏眉头皱起来,看着病人的脸色,她整个人被这个病症折磨很痛苦,脸色晦暗萎黄,皮肤都有些黄了。
一看这些,初夏就知道她是肝出了问题,最棘手的是肝癌,如果是肝癌出现肝腹水的问题,基本上很难治好。
那个妇人是被丈夫带过来的,两人脸上带着凄然的神情,望着初夏眼神里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初夏的压力很大。
她让女人把手放在脉枕上,仔细给她把脉。
“换另一个手。”
女人听话地换手,希冀地望着初夏,声音有气无力地问:“医生,我还有救吗?”
初夏把完脉之后松口气,不是肝癌,那就还有治好的希望,但她也不敢保证。
“你应该能感受到哪里不舒服吧?”
女人犹豫地点点头:“我现在经常恶心,呕吐。”
初夏写着药方说:“很正常,你肝有了问题。不过幸好不是肝癌这种恶性肝病引起的肝腹水,是良性的,而且现在也只到中期,还有治愈的可能。我主要给你们开中药治疗,这个要提前说明。”
“就吃中药,我们就吃中药。医生,我们没什么钱。”
初夏:“我知道,我尽量不给你们开贵的药。但你们必须遵医嘱,不让你吃的你不要吃,按时吃药,一周后再过来。”
让初夏她们看病确实是不要钱的,不过拿药得花钱,不然医院的财政支撑不住。
初夏把药方递给两人,又叮嘱了三遍她们不能吃什么,能吃什么,才让他们离开。
两人拿着药方,连连点头,对初夏满脸的感激,好像她已经救了她的命一样。
初夏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她从没有这个时刻感受到自己作为一名医生,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一念之间,可能就是一条生命。
初夏深呼吸一口气,看向门口:“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