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要记住,当今世界是个大棋盘,谁能先发制人谁就是胜者,谁掌控棋局就可以操纵世间一切,但您想赢,就必须先把内功修炼到极致。”
《明报》是有连载武侠话本的,一经连载,风靡大江南北,所以“内功”这个从道家演化来的词是什么意思,朱棣还是能听懂的。
姜星火的话让朱棣陷入沉思之中。
姜星火是在向他索取更多的权力,而这种权力跟以往并不相同,不是某个具体的事务,而是国家除了农业品以外,几乎所有经济产物的计划主导权。
这种权力并不陌生,商鞅获得过,桑弘羊获得过,王安石也获得过。
所谓“为天下理财,当如是也”。
只不过与前辈们不同的是,姜星火的玩法显然更新颖,版本叠代的更快。
姜星火不再依靠单纯的官僚体系所带来的行政威权,而是更加注重运用后世经济学、财政学的手段,用自上而下的办法来主导经济变革。
“这就是国师的要求吗?”朱棣凝视着姜星火。
“是。”姜星火坦然无惧。
朱棣深吸了一口气,道:“容朕想想。”
姜星火也不逼迫,虽然朱棣说了“皆可允”,但说的时候谁不会说呢?说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故此他行礼后,准备离开。
“朕送你。”
朱棣跟随姜星火走出奉天殿,来到宫殿更外面的宫墙下,小灰马早已等候多时。
“臣告辞。”
姜星火拱手,并不那么恭敬的行礼。
“国师。”
突然,朱棣停下脚步。
“朕答应伱.二十年,五个四年规划,朕要看到你所说的一切。”
朱棣拍了拍姜星火的肩膀,轻叹了一声:“去吧!”
“遵旨!”
姜星火点了点头,翻身跃上马背。
“驾!”
伴随着小灰马长嘶,姜星火扬鞭策马,小灰马在明明很宽却看起来很狭窄的朱红宫墙中“哒哒哒”了起来。
翌日,两份圣旨从宫中传出。
第一份圣旨,授予国师、上柱国、特进荣禄大夫、奉天辅运推诚效义文臣、总裁变法事务衙门总裁官姜星火,筹措成立大明中央银行,及经国理财规划之权。
第二份圣旨,命曹国公、柱国、特进光禄大夫、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五星上将李景隆,接征夷将军印,充总兵官,继任东路军主帅继续征伐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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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线无战事。
大明的东西两路大军,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从南方各布政使司完成调兵、集结、粮草储备、适应训练等动作。
而李景隆在历经颠簸,于八月底抵达龙州这个后勤补给枢纽的时候,所见到的就是一地烂摊子。
有句被说烂了的老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这玩意真不是玩策略游戏,不是说鼠标一键点击,几十万大军就可以无视地形、疲劳、后勤进行移动,然后再点一下开打,最后出胜败结果真实情况要比这复杂一万倍都不夸张。
龙州官署里,先期抵达此地负责大军后勤的工部尚书黄福有点麻爪,情况很糟,糟的出乎他的预料,糟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黄福喝了一口茶水,长长地叹了口气。
等李景隆卸了戎装,梳洗一番换回官服后,看着叹气的黄福,疑惑问道:“黄尚书何故闷闷不乐啊?”
黄福拿出了一份文书递给李景隆,苦笑道:“南方各布政使司土兵军夫与辅兵,总数合该八万,原期是九月初旬齐聚龙州。”
李景隆眉梢一挑,来时的情景虽然没有细看,但这龙州城周围可不像是有八万兵的样子。
“但如今八月已经快过完了,从长江沿线抽调二十个卫的精锐都被您带来了,这些南方各布政使司的人马还没到齐不是没到齐,是压根就到者寥寥。”
相比如黄福的头大如斗,对于这种情况,运筹学与后勤学技能点满的曹国公表示情绪稳定,更大、更惨的阵仗他都见得多了,靖难哪次会战失败,不是几十万人乱哄哄地往回跑?给他点时间,一样能重新整编训练、补充粮草、再次上阵。
更何况,如今还不是打了大败仗,只是集结的有点拉胯而已。
“移檄催了吗?”
“催了。”
黄福指着公案上的堆积如山的文书:“不可计数,但不来就是不来。”
“至于来的.”
黄福更是一阵无语:“昨天南丹卫百户才引军丁一百零七人到此,我亲自去点阅,可是其中壮健可用者,恐怕是十无二三,其余的要么年幼,要么有疾,而且衣食皆不足,形如乞丐一般。”
“南丹卫?”
李景隆闭目稍加思索,脑海中出现了南丹卫的具体位置,他睁开眼,复又问道:“从南丹卫到龙州府,沿途柳、浔二府没有供给补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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