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积威已久,大杨氏死后,她便代掌凤印,只可惜到死仍只是惠妃,未曾摘得后冠。直到仁宣帝即位,才追封亡母惠妃为皇后。
一门二后,可谓风光无比。只是自从惠妃一死,仁宣帝登基,皇后张伏慧有意无意压制宫中杨氏一族,仁宣帝也恐杨氏做大,在前朝也刻意雨露均沾,用其他三家压制杨氏。直到景元帝登基,张伏慧对杨氏的打击越加狠厉,后\宫但凡是杨氏一族,都被她捏在手中,唯一一个在贤王府时纳入府,并且颇为受宠的杨良媛也因难产而死。
自那之后,杨氏再无嫡女进宫承宠。
太后所代表的青州张氏,至此将杨氏牢牢压制。
至于景元帝前些天宠幸的那个杨才人,不过是杨氏十数个旁支里比较远的关系,而且并非皇家指入后\宫,是参加选秀进的宫。
谢玖不知道杨氏会不会借此攀拢杨才人,姑且不论皇帝现在对她还未厌,便是她不出手对付杨才人,太后也不会看着姓杨的有机会起来。太后与杨氏不知是做了什么仇,就是看不得杨氏好。
前世她不曾见过这位才承宠的杨才人,只不知是泯然众妃,甚至没在宫里留痕迹,还是已经不知不觉的被太后给弄死了,反正杨才人这心,她是完全不用操的。
景元帝天赋异禀,一击即中。这杨才人若是命大,不让皇帝击中还好,若是一朝得孕,只怕死期也快到了。
皇帝子嗣单薄,如今只秦妃怀着男胎,嘉芳仪和蒋宝林也有孕在身,孩子长成不易,太后忌惮杨氏,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她挤在前头生孩子,万一一个两个出了状况,那杨才人若是男胎,分分钟皇长子的名头就落他脑袋上。
绿云半晌等不到话,抬头见惠妃似笑非笑地望着远方,双眼迷\离,不知道脑袋在想着什么的样子,顿时心头一惊。
正聊着起劲,她就能自顾自的浮想联翩,还道因为鬼缠着她,才让人觉得她不正常。可现在她没缠着她,这惠妃不还是不副不太正常的模样?
身子歪了,还怪影子不正……真真邪门儿的一个人。
“娘娘说的没错,正是杨惠妃。”绿云道。
谢玖稍稍回神,只听窗外的雨声小了些,天边轰轰的几声雷响,眼前这个不像鬼的宫女鬼满脸希冀地望着她,像是一直在等她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你找的人可能已经死了——你应该知道这宫里死个把人简直是稀松平常的事。即便她还活着,若是身体健康,混的尚可便罢,如果她过的不如意呢,你要怎么办?你能怎么办?做为一个鬼,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瞅着而已,你明白吗?你帮不了她。”
绿云愣了半晌,干巴巴地道:“奴婢只要知道她是死是活,有她的消息便好了,奴婢不敢奢求那么多。”
当年她姐妹二人入宫,母亲拉着她们的手,说要她们相互扶持,荣辱与共。
家里十来个孩子,母亲除了两个弟\弟,最疼的就是妹妹这个幺女。她和妹妹相差六岁,自然是她照拂妹妹多些。可自从惠妃调她入春禧宫开始,她便再没有与妹妹见过面,甚至私通信也没有。
她知道,她干的事见不得光。便是她一朝功成,惠妃会不会留她的命尚且难说,她更不会将年幼的妹妹给扯进这趟浑水里。
惠妃虽应会照顾她妹妹,但绿云不敢相信,这许多年困在春禧宫浑浑噩噩,她唯一的念头也是想要知道妹妹的落。至于仇不仇的,死于谁的手里,旨意是皇帝的,执行的却是惠妃,她们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她还没听过棋子能斗得过棋手的。
她只能相信天道循环,善恶终报。
“奴婢只怕,没有照顾好妹妹,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无颜面对父母祖宗。”绿云低头道。
谢玖无奈,“你这实在是个求人的态度,太端正了,害我拒绝你都觉得有些抱歉。好吧,我可以答应你帮你找人,可是我事先声明,不管人是死是活,我给你她的消息就算完,你不能缠着我一直这样那样的要求,你是继续在宫里晃荡也好,投胎也好,我的忙帮到那里就算完,你再找我,我不会理你。”
“谢惠妃娘娘。”绿云喜极而泣,捧着脸呜呜哭起来。“奴婢就知道娘娘是个好人。”
谢玖嘴角抽搐,特么不要打断她好吧,她还有一车的话没说完呢。
“好吧,你先告诉我你妹妹的名字。你死了十几年了,你妹妹若是活着,也指不定随着妃嫔的喜好换了多少个名字了,便是找也要找上一阵子。”
绿云抽泣道:“奴婢的妹妹,名唤宁兰。”
特么!
一个雷劈死我吧,谢玖想。
183那年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