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不是谢玖故意碍太后的眼,实在是她如今是妃嫔之首,左上首的位置固定就是她的,太后不小心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事到如今,太后也不知该怪秦妃手脚太慢的好,还是怪他家儿子那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这都能忍,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大业何愁不成?
直到众妃落了座,太后几句场面话的话音儿才落地,便听以谢玖为首左排位置第三位的杨妃缓缓开了口,这几天四皇子身体不适,又叫御医,又吃汤药,可忙坏了初为人母的杨妃,连上次请安都没来,这次是四皇子好些了,她才出现在咸熙宫。
只那脸上抹着脂粉也难掩憔悴,眼中满是红血丝。
“臣妾这里还有件事,希望太后能为四皇子作主呢。”杨妃柔柔的嗓音响起,眉眼间带着股格格不入的硬气。“前几天汛儿生病,御医几番查看,最终才在奶娘的身上发现端倪。臣妾一番追查,才抓住暗黑手的紫云。她将五色梅的花瓣研磨成粉状倒入奶娘惯用的水壶,以致奶娘在腹泻和发热的症状还未出现之前就给汛儿喂哺,致使汛儿平白受这几日的罪,若非奶娘发现的及时,身体略有不适便回报臣妾,臣妾赶紧叫了御医前来,还不知汛儿的身体要受多少罪。”
张伏慧闻言,脸忽地就沉了来,她这辈子斗垮无数妃嫔,唯独最恨向小孩子手的。
尤其她现在贵为太后,不论哪个宫妃生的,都是她的孙辈。她冷眼旁观众妃争宠斗狠,却绝对不会对向小孩子手的事情装作视而不见。
“四皇子现在身子是好了,可这种奴才抓起来一个打杀一个,绝不容情,直接送了尚方监,还需哀家做什么主?”
杨妃目光灼灼地望向右侧上首的秦妃,嘴里说的话却是向着太后,不卑不亢地道:“那紫云是秦妃宫里出来的,她口口声声是受秦妃指使,臣妾不敢胡乱攀扯,伤了大家姐妹情谊。只是又不忍汛儿小小年纪就受这苦楚,只能求太后明断,给汛儿作主。”
说完,她起身缓缓福身一拜。
只她这一席话,说是不想胡乱攀扯秦妃,伤了交情,可话里话外都剑指秦妃,摆明车马根本认定是秦妃指使手。
“快起身,不管是谁,哀家绝不会轻饶明敢对皇嗣手之人!”张伏慧目光犹疑在秦妃和惠妃身上转了个个儿。
如今皇后地位岌岌可危,秦妃和惠妃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皇帝自然是要扶惠妃上位,可张伏慧和朝中一干元老却想着扶个家世低微的秦妃做上后位。如今正是暗中争斗最激\烈的时候,只可惜这俩货都是以静制动的好手,谁也不想先出手落话柄,秦妃那唯一的一次攻击行为还是太后指使的,但也让秦妃把自己的影子在事件中尽量淡化,并不出头。
突然冒出这么个杨妃来——
太后有些摸不着头脑,杨妃一向与秦妃走的近,后来虽然被皇后相中过继儿子,杨妃算是没出半点儿力,凭白得了个妃位。
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这杨妃打头阵,是冲着谁来的。
太后突然失去了语言,正暗自想着,便听秦妃淡淡的声音道:“杨妃所言有理,正是这种腌臜阴险之事不该掖着藏着,有什么事大家摊开来说,也好解除误会。都憋在心里,放的久了,反而不明不白就结了仇。紫云,这个宫女我是知道的,我在养胎的时候,皇后曾经赏了几个宫人,以便永乐宫调用。望太后恕罪,当时臣妾在孕期,一向极为小心,暗中便派人查了查这紫云的底子……”
秦妃的声音戛然而止,众妃连带太后都不禁望向她,然后随着她的视线移过去到了惠妃身上。
“那紫云与谢家多有接触,臣妾不敢说紫云是受人指使到永乐宫,但是有主儿的宫女,臣妾不敢留,这才回绝了皇后。至于以后又怎样辗转到了杨妃那里,却不是臣妾的作为。”
“不知这样讲,杨妃可明白?”
可明白?
咸熙宫里有听不明白这句话的,都该拖出去扔出皇宫找个好男人嫁了,皇宫不适合她们玩儿。
谢玖心里冷笑,这脏水泼的迅速又及时,又准又狠,当真是姑姑,惯会祸水东引,她真心不该进宫,为了百姓谋福利该进\入工部,挖沟引水该是多么积阴德的作为?
“秦妃能言善道,在皇上面前都是挂了号的,果然没白了皇上的夸赞,这一番话说的——”谢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朱红嘴唇勾起嘲讽的笑。“颠倒黑白,恶毒至极。姑且不说咱们大人之间关系是否和睦,我也是有了孩子的,最见不得人没有胆子明刀明枪地来,尽对孩子使些阴损招。”
谢玖忽地扬高了声音,瞪大了眼睛望向秦妃:“秦妃话里似乎有意指我对四皇子居心叵测,不然就这样,秦妃——和我,咱俩指天誓,谁对四皇子此毒手,就令她终身无子女送终,死后入十八层地狱,你看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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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