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满脸惊疑不定地打量四周:“灵雨?这是哪位龙王路过……唉,此等大神,不是老夫区区一个不入流的福德土地能够瞻仰……”
此老人只有巴掌大小,施展了一道法术,将几粒饱沾灵气的种子与果实搜集起来,便光影一闪地消失不见。
从始至终,他都并未发现,方夕就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这是什么……精怪?”
方夕当然听不懂对方话语,但已经牢牢记住。
只要再去学了本土语言,就可以清楚知晓这头小精怪在说什么。
“天生精通土遁之术的精怪……不对,这不是法力波动……而是另外一种力量体系么?”
方夕一步踏出,宛若缩地成寸一般,跟在那头小精怪身后。
对方的土遁之术虽然犹若天赋本能一般,却怎么可能逃脱他的视线?
没有多久,一座山村便浮现在方夕眼中。
在山村之外,还有一条玉带般的河流,缓缓绕着村子流淌而过。
此时夜色深沉,百来户人家之中,除了鸡鸣犬吠之声外,简直是一片寂静。
那头小精怪来到村头,钻入一座低矮的庙宇之中。
这庙宇四四方方,只是修建得十分袖珍,还没有狗舍大。
而在庙宇之前,则有一座泥土香炉,已经破损小半,旁边摆了几只供碟。
方夕望着这一幕,不由怔住:“原来不是土遁小精怪,而是……土地公?”
虽然修仙界并无什么鬼神地只之说,但他第一世可是听过不少此类传说的。
“这么看起来,之前那不是法力波动,而是……神力么?东土的神明?也不知道是否有西方神系之类,真是有趣……”
方夕嘴角,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笑容。
……
白甘村。
此地村民大多姓白、甘,村中鸡犬相闻,一片屋宇绵延。
甘玉背着一捆柴禾,推开自家的篱笆。
就见茅屋之下,老母露出笑容:“玉儿回来了,粥已经盛好了……”
“娘亲可吃过了?”甘玉将柴火放下,用葫芦瓢舀起一瓢水,咕噜噜灌了下去,想要压住心中的饥火。
奈何水喝得太多,走起路来肚子里有些晃荡,十分不好受。
“我已经吃过了。”
甘玉之母坐在台阶之前,想要藉助白日之光缝补衣服。
明明只是四十岁不到的妇人,却已经驼背,鬓角也见霜白,衣服上满是补丁。
甘玉走进屋里,就见木桌之上的陶碗里还有半碗粥,里面混杂着一些木薯根茎,凝结成块状。
他见到这一幕,眼睛就是一红,知晓老母亲只喝了一点粥汤,将干货都留给自己。
连忙道:“孩儿不饿,在路上已经摘了几个果子吃了……”
“如今这时节,哪里有什么野果?我儿下地干活之余还要读书备考,将来考中道童,便是半个官身,老身便可享福了……”
甘玉之母絮絮叨叨地叮嘱,气度不像普通农妇。
甘家祖上有德,曾经出过一任县丞,只是后来卷入大案,被剥夺道籍,但颇有几本道经传家。
甘玉所在这一支,曾经也供养出过一位读书人,差点考中举才!
奈何身子太单薄在考场中暴疾而死,这一支因此败落。
如今甘母念念不忘,便是甘玉能继承先父遗志,考中道童!
甘玉擦了擦眼泪,没有吃粥,只是干着活。
干完活之后,又来到里屋,从粗布包裹中取出一本道经,细细翻阅。
虽然此本道经早已陈旧,但历代主人都是爱书之人,保存得颇为完整。
一边读书,甘玉的思绪一边宛若雨点般砸落心湖。
道廷治人,以《道经》取试。
首先便是县试,考中者称‘童生’,也有叫做‘道童’的,算是半入道籍,有了半个官身,在乡野之间无人敢欺负。
中了道童之后,便可以去考州试,州试再中,便是‘举才’,意为替‘道廷’举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