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回到家里,脸上都没啥笑脸。
拉长的脸和家里人高兴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朱小兰也没啥好脸色,特别是看到了包裹里面一堆东西,那心就特别不平衡,高兴不起来,只默然的站在边上。
吴秀红站在孙银花身边,“妈,好多东西啊。还是你说话有用。”
孙银花正得意呢,听到她这话,立马板着脸,“咋了,这时候知道我说话有用了?上次你欺负小环的时候,咋就没想着听我的呢?”
吴秀红尴尬,心说那能一样吗,小妹不当人,咱还不能还击了?嘴里却还是哄着,“那不都是太生气了吗?哎呀妈,咱不提了,看看老二给你寄了啥。”
孙银花也懒得和她扯过去的事儿。反正只要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还是一家之主就成了。她和老头子必须是家里地位最高的。
被儿媳妇一哄,又开开心心的就开始整理包裹了。
“这胶鞋不错,老头子,你穿合适啊。”
林水根将烟杆放在腰上面,然后笑眯眯的接过来,“正合适。”其实林常胜的脚比他大,鞋子自然也大一点,但是他说合适就合适。
孙银花又找到了袜子,帽子,衣服。
这些东西在首都的徐月英看来都是用不上的旧物。但是对于孙银花他们来说,这可都是有钱都买不着的好东西。
特别是现在贫穷的人家,几人冬天共穿一条棉裤都有的。物资匮乏,贫穷,这就是现状。
所以孙银花是真的挺满足的。
她还从里面找到一些吃的,包裹得很好。觉得应该是很贵的东西。
也对,这毕竟是城里寄过来的,能不贵吗?
孙银花觉得挺满足了。她身边的吴秀红也很满足,想找老太太要一双胶鞋给自己儿子穿,毕竟在县城那种地方上高中呢,不得撑场面吗?可不能给老三了。老爷子也不该穿,整天就在田地里,穿啥胶鞋啊。
看到家里人个个满足而幸福的笑容,朱小兰突然道,“妈,你们不是要生活费了吗,二嫂寄过来多少?”
这话立马给老太太提了个醒了。
还真是的,她刚刚还就满足了,幸好老三媳妇提醒了。
于是赶紧就打开写回来的信。让老三读一读。
林长喜接过来开始读。
信中先是表达对家里人的关心,对两老的惦记。然后说接到两老的信之后很担心两人的身体,就赶紧找了这些东西寄回来,希望能对家里有点帮助。至于钱方面,还要等等。
‘徐月英式’的卖惨哭穷是张嘴就来,先是说家里花销多大,然后又说好不容易攒点钱,就被安安要过去买车了,收音机都买不起,只能把家里的旧的寄过去了。本来还想寄钱的,如今每个月还要给安安二十的生活费,实在是负担太重了。
但是她和林常胜也不会不管老人的,这钱肯定会给的,只是要等等,等宽裕了再说。
这话里话外的,把事情就全怪到了林安安身上了。
要钱买车,买收音机,生活费……
家里钱全都给林安安花了,自然就没有给两老的钱了。
老家人心里默默一算,安安这可真是花不少钱。谁家也不能这么花啊。
孙银花当即就抱怨了,“这死丫头,真是要拖垮家里啊。她把钱都花完了,我和老头子倒是还排在她后面了。”
老太太是真的挺生气。她心里本来抱怨儿子和儿媳妇的,但是又不希望真的是儿子和儿媳妇不孝顺,只能给他们找理由。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如今儿媳妇找了个理由,就觉得很合理。
连林长福家的也信了。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再阔气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阔气啊,肯定是砸锅卖铁才能供得起安安。
只有林长喜两口子经常和二嫂打交道,有些了解她这个人。
二嫂那种人,咋可能砸锅卖铁供安安呢?
真要是那么好,早就接去了,还留在这里?
不过两人没打算掺和这个事儿,他们现在还没想好咋处理和二嫂的关系。
两口子没说啥,自然就让家里人自己猜测,然后自己心里不平衡。
本来他们就因为林安安过得太好,拥有的太多,心里不平衡了。这会儿有了徐月英这封信作为宣泄口,可不就觉得这果然是安安的错了吗?
比起相信林常胜不孝顺,老人家更希望是孙女要得太多了。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这也是精神上本能的自我保护了。反正这样舒坦些,他们就宁愿相信是这样的。潜意识中给自己一点希望。
于是两老心情很不好。
等林安安下午放学,骑着自己心爱的自行车到了家里,就感受到了家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再一观察,爷爷脚上穿着胶鞋。
再算算时间,林安安想到了某种可能了。
首都寄东西来了。
但是肯定没钱,或者钱很少。没达到家里的要求,所以这心情自然不好了。
可干嘛对她脸色不好啊?
难道是后妈把锅甩她身上来了?
林安安不动声色的将自行车推到自己房间里面放好。然后开始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