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伫立着一位陌生的女子,肤色光洁白皙,黑发如瀑垂到腰间。
“是你?”
童双认出了祝黎。
连医仙的徒弟都能认出祝黎,可医仙本人却不知道。
又或者是他认出了,却并未有任何异样……仿佛她是谁,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童双拉住林以冰的手,焦急地搭上他的脉搏,又用灵力检查他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牵肠草和心头血的味道。
药味混着毒草,闻起来头晕目眩。
结合回来路上听到的消息,再加上如今的情景。
童双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反反复复为床上的人输送灵力,神情由恐慌到绝望。
眼泪吧嗒嗒流下,打湿了林以冰白色的衣衫。
夏凌认识师妹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
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阿冰这一沉睡,不知要睡多久。
……更不知,究竟还能不能醒过来。
刷——
别在腰间的斩水剑猝然被人拔出。
“双双!”
夏凌一惊。
童双一边哭,一边将剑尖直指祝黎的脖颈。
她拿剑的姿势明显不够标准,还在微微颤抖。
“双双,你先冷静一下听师兄说——”
“我不想听!”
童双打断他,眼眶与鼻尖被泪水浸得通红。
-“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就是讨厌她!”
-“好好好师兄不说,咱们先把剑放下——”
剑锋在祝黎脖颈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后者没有躲。
“你放心,我不会杀她。”
童双还在掉眼泪,拿剑的手却越来越稳。
“我知道要想救我师尊,要成为新的医仙的话,就只能走我师尊的道。像他一样爱万万人,爱天下苍生。”
提到林以冰,她哭得更厉害了,连话语里都是哽咽。
“过了今天,我就背医书,就好好修行,就爱所有、所有的人。”
“我就只恨她一天也不行吗?”
“……”
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在所有人都觉得尘埃落定之时。
没有传送阵也没有传音石,沧澜城里发生的一切,也就暂时并未传到魔界里来。
因此,魔界半月过去依旧风平浪静无事发生,还是先前那个欢天喜地的过年景象。
一定要说有什么事的话,就是不知道谢容景又在偷偷摸摸搞什么东西。
“对了,那棵会发光的树是要放在哪里的?”
吃过晚饭,两人边看留影石边闲聊,虞穗穗想到中午时看见的一幕,好奇地开口。
谢容景揽着她的爪子顿了一瞬,而后又自然地递给她一颗葡萄:“什么树。”
穗穗形容道:“就是杆是银白色,上面开着红色花朵的那棵……它好像很大,我看到几十只魔将抬着它走。”
谢容景认真地听完,附和着点头:
“原来大小姐也会梦游。”
虞穗穗:……?
明明真的看到了,才不是梦。
她发现谢容景现在叫大小姐的调调和先前不太一样,还喜欢边叫边捏她的脸。
“不错。”他眼睛微微眯起,笑得像个男妖精:“比我刚回来的时候胖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