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业岭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实不相瞒,我的父亲,也就是石俊辉的父亲在事发之后去找过以前为石俊辉做过驱鬼仪式的大师,大师看过石俊辉之后确认了一件事情,石俊辉的这幅惨样是被恶鬼作弄出来的,他还偷偷去了夜色的包间,确认了那只恶鬼就是一年前被他驱除的恶鬼。”
宋离安静地听着,看着他的脸,挑了下眉:“所以,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
“关系就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石业岭微笑问道,“我很想知道宋先生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宋先生可以告诉我吗?”
宋离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对石业岭的这番说法和这番行为都感到了几分讶异。
他没在第一时间回答石业岭的问题,而是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染上那么浓郁的鬼气吗?”
石业岭的身份是个人,但他身上的鬼气浓郁得让人心惊。
青年好奇的目光看着很干净也很纯粹,石业岭脸上的淡定却缓缓凝滞,他重新抬起眼看向宋离,在和宋离对视中,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有些无奈:“看来宋先生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那么,不如我们交换?宋先生告诉我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我告诉宋先生关于我的秘密,如何?”
宋离道:“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答应。”
石业岭似乎并不担心宋离的信用问题,他缓缓开了口:“想来最近石家的新闻闹得这么大,宋先生应该看过关于石家的一些传闻。我的母亲,也就是石建飞的原配,是被石建飞和他的小三气死的。但当时情况比较特殊,也可以称作是幸运,年幼的我意外认识了五行门的门主,他大概是看我和我母亲可怜,做下了一个决定——”
从此多年 ,石业岭的母亲在化作鬼魂之后没有消散,而是一直陪在石业岭的身边。
足足二十年。
“那位门主给了我一条玉坠,说是带着不会被鬼气影响。”
相应的,他的母亲需要住在无人的地方。
否则会危害他人。
“宋先生可能不太清楚,这些年其实我有很多办法弄死他们一家,但是我没有那么做,如果我做了,等待我的就是我母亲的消散。”
所以,他将那些阴暗的想法全部藏起来,用最正规最合法的手段让石俊辉一家付出代价。这件事情做起来很难,但石业岭从来没有放弃过。
“至于如何发现你有情况……”石业岭笑了笑,“是我母亲说按照冉嘉的本事,做不到废掉石俊辉。”
石业岭的母亲很认真地做了推测,一年前石建飞为石俊辉找大师驱鬼的事情他们都知道,那天石业岭在现场观摩,等回到与母亲单独住下的别墅,他母亲便感觉到不适,这足以可见那位大师的本事。
也能猜得到冉嘉的下场。
冉嘉能逃过一劫已经是命大,时隔一年他只会越来越虚弱,除非他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吞食其他的恶鬼,吸食人类的精气。
但冉嘉没有。
事实上石业岭的母亲偶然碰见过冉嘉一次,但对方离开得太快,石母也没喊到人。
不过总归是确认了一件事情——
冉嘉就快撑不住了。
可现在,冉嘉不止撑住了,还差点弄死石俊辉,这显然不可思议。
所以石业岭立马就将视线转向了宋离,除了石俊辉和冉嘉,唯一在场的人。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石业岭抿了一口咖啡。
他所挑选的咖啡厅很安静,整片区域只有他们一桌人,收银员和服务员也不见踪影,宋离猜得到原因,因为来之前钟邑告诉他,这家咖啡厅是石业岭自己的。
宋离不太爱喝咖啡,听完这段往事和秘密,杯中的咖啡一点未动,倒是金色的小勺子一直在其中轻轻晃动。
画面看去格外吸引人。
但宋离却抬了下眼睛,笑了一声:“石先生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一手促成了石俊辉的下场,我在窥探到你的秘密以后,就可以走人了。”
他随手一个法术就能让石业岭今天白跑一趟。
“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石业岭道,“你帮了冉嘉。”
所以在石业岭看来,宋离应该算作好人。
起码他肯定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宋离听到这话,终于也不再遮掩:“是我,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可以告诉我了。”
石业岭眼睛一亮。
他猜的果然没错。
原本搭在咖啡杯子上的手指搭在桌面上,因为激动而捏成了拳头,轻轻一砸,宋离那杯子里的咖啡晃出一丁半点,却无人在意。
石业岭道:“我想让宋先生帮我。”
*
石业岭找宋离是想求助。
问题关乎到他的母亲。
前两天石建飞重新将那位大师请到石家,大师与石业岭擦肩而过的时候,用黑沉沉的眸子多看了他两眼,随后便对石建飞道:“你们这一家子身上沾了太多的鬼气,对身体不好。”
石业岭当时便感觉不对劲,只不过大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转移了话题,跟石建飞谈起了石俊辉的事情。
石业岭以为是自己敏感过了头,结果第二天他就从佣人的闲聊中得知了昨夜大师在和石建飞书房商谈时,重新提及到了所谓的鬼气。并且直白指出了他石业岭的名字:“你大儿子身上的鬼气太多,你要是想多活几天,最好有所行动。”
而石建飞的有所行动自然是让大师帮忙驱鬼。
但石业岭能感觉得到,真正迫切地想驱鬼的并非石建飞,而是大师。
石业岭的原话是这么说的:“那大师后来对我说:你脖子里的坠子看着很眼熟,像是我们门派的宝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应该有个作用,可以抵御鬼气怨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