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当得当得,祖父说你行,你就行。”
爷孙俩你一句我一句,不停推拉, 聊得欢愉,和乐融融, 倒显得一旁的楚琰格格不入, 仿佛赵锦芊才是亲孙女, 而他就是那个不受待见的上门孙女婿。
听着听着,他便有些不耐烦了,开口打断二人的对话,看着老王爷道:“行了行了,你俩也不嫌累的慌,芊芊脸皮薄,您老夸两句意思意思就行,这般夸个不停,多让人难为情啊!说那么多,还不如从您老的小金库挑几样宝贝给芊芊,那才叫实在。”
“去去去,老头子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事还用你提?”
老王爷不高兴地瞪了楚琰一眼,嫌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转而又和善地对赵锦芊笑,“芊丫头别理这小子,没眼色的臭小子,祖父给你准备了礼物,不像某人,就靠一张嘴,磕碜得很。”
爷孙俩斗嘴,赵锦芊谁也不帮,就在旁边捂着嘴偷笑,不管哪个与她说话,她都点头附和,到最后楚琰便开玩笑说她是墙头草,两边倒。
一顿饭下来,三人皆尽兴,楚琰喝了不少酒,双颊泛着绯红,不过他酒量还不错,脑子尚且清明,走路稳稳当当,一出松鹤堂大门,便主动牵赵锦芊的手,丫鬟们则在身后远远跟着,不打搅主子们。
赵锦芊其实有些不自在,她接受十多年贵女礼教,总觉得当着其他人的面与夫君有亲密举动不太好。
尽管只是牵牵小手,她也觉得臊得慌。
“别动。”
楚琰紧了紧手掌力度,让赵锦芊的挣扎成为徒劳。
“来时就这般牵着,回去自然也如此。”
他侧低头,借着游廊两边微弱的灯笼光线望向赵锦芊发顶,许是酒意开始上头,有种想揉一揉的冲动。
不过到底只是空想,并未真的付诸行动。
“来时我便不让你牵,不合规矩,是你非要牵。”赵锦芊不满地喃喃反驳一句,随即便沉默了。
楚琰也不说话,在他看来,小王妃就是脸皮太薄,多牵几次估计就能习惯了。
夫妻关系不同于其他关系,还是亲密些为好,若整日端着,中间夹杂一堆规矩,整日为条条框框所累,那样的关系还能叫做夫妻吗?
相敬如宾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两个没感情的人搭伙过日子,各自勉强罢了。
他可不想那般过日子,成亲了,便是与妻子组合一个新的家,要和和美美过自家的小日子。
至于外人如何说道,他管不着,也不会浪费精力去理会,可若是谁敢在外胡乱嚼舌根,让他们夫妻俩因为乱七八糟的言论生分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西北的王,可不是摆设,战场上勇猛,平日里依旧威严不减。
赵锦芊知道自己拗不过楚琰,又见四周乌漆嘛黑,除了身后心腹丫鬟,根本不会有其他人知晓,便也不再拘泥所谓规矩,乖乖由着楚琰牵。
许是楚琰在旁的原因,她感觉格外心安,两人交握的手掌也在不断传输彼此掌心的温度,牵扯着彼此的心,暖意融融。
这一刻,赵锦芊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她一点也不抗拒,只是那点拘谨,那点难为情限制着她的反应与行动,让她开口便是那等口是心非的话。
她悄悄抬眸,却看不清楚琰面容,只能看到楚琰一半藏在暗影里的轮廓。
“想看便大大方方看,偷偷摸摸是怎么回事?你我可是拜过天地,正儿八经的夫妻,我人都是你的,哪用得着偷偷瞧?”
楚琰唇角微微勾起,心中愉悦无比。
多年的军旅生涯练就了他极高的敏锐度,看似专注于前路,实则也时刻注意身旁人的动静。
“我才没有。”
赵锦芊下意识开口否认,脸上的热度却是不断攀升。
“你我可没拜堂,若说拜堂的才算真夫妻,那我夫君应当是那只大公鸡。”
赵锦芊越说越小声,开口时并未觉得有问题,越说越感觉不对劲,竟开始心虚起来。
楚琰闻言,当即停下了脚步。
他依旧一言不发,思虑片刻之后,仿佛才想起当时的情况,突然道:“好像是这个理,但大公鸡身上挂的是本王的生辰八字,故而再怎么论,你都是本王王妃,也只能是本王的人。”
虽看不清面上神色,但赵锦芊通过楚琰说话的语气和自称也能判断他此刻不高兴了,一番话说得格外郑重,还透着难以言喻的霸道。
没等赵锦芊从心头的悸动中反应出来,她的身体便猝不及防地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紧紧搂住了楚琰脖子。
“走了,王妃,随本王回家咯!”
楚琰使坏目的达到,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抱着人大步往明远院走。
“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这么坏吗?”楚琰轻笑接话,不要脸地继续补充:“还是说这么无赖?”
赵锦芊没应,显然是猜对了。
“芊芊骂人好没新意,要不我再教你几句,往后吵架也能多骂两句解解气,我保证不还口,你觉得如何?”
赵锦芊依旧不理会,她总算是明白了,外人面前正经威严的王爷实则内里无赖得很,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好施展,故而回到家中便彻底放飞,故意胡说八道逗人玩呢!
越理他就越蹬鼻子上脸,不理不睬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怎不吭声了?”楚琰随口问一声,没得到回应,也不再自讨没趣,脚底生风,加快了步伐。
明远院中,丫鬟婆子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洗漱沐浴用具,处处妥帖。
楚琰在军营都是自己打理,从不用丫鬟,回到家中也如此。
夫妻俩分开收拾,忙活间,赵锦芊满脑子都是楚琰气人的模样,亏她刚嫁过来那会还如此怕他,实则是自己脑补过头了。
“王爷对您真好,怕您累着,都直接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