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娜被门口动静吸引,欣喜地仰头看去,“老板回来了。”
她脚步没停,立马就跑去门口迎接。
栗绘子没挪动,脑子里风暴不停,但还是佯装镇定。
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她换出一副笑容,小步跟了上去。
门被打开,男人脸上看不清表情,跟在身后的段九一言不发,一副看死人的样子看向栗绘子。
女孩暗叫糟糕,小步后退,刚要转身跑,却被贺聿生一把捏着后颈,抓小狗一样抓了回来。
洛伊娜惊大了双眼,刚想上前,却被贺聿生身上的戾气吓到,段九见状把她扯到一边,好心地掩上门。
直到出了院子外,她才反应过来,甩开段九的手,怒意在脸上盛开,“你干嘛呀,栗绘子还在里面。”
段九冷声道:“你要上赶着送死吗?”
洛伊娜原本的气焰熄了声,看了看段九又看了看那扇门,不知道栗绘子哪里得罪了老板,但自己也不能上赶着找死。
看出她的纠结,段九不知道该不该骂她蠢,回来的一路,车内都是低气压,连他都不敢多说什么,算了,他一把将她推到院子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别插手,别上赶着找死。”
听到死字,洛伊娜吓得手里的东西掉落,又慌忙捡起,“知…知道了。”
栗绘子,自求多福吧,她心里祈祷。
客厅内,栗绘子被他一把拽起没站稳,松了手后摔倒在地。
贺聿生就这么站着瞧她,眉间是化不开的怒意,头顶的水晶灯打下,投射在脸上的阴影更显狠郁。
地上很凉,但此刻她的心更凉,感受到直勾勾的目光,贺聿生蹲下身平视着她,“要我问你,还是自己说?”
栗绘子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往后挪动,“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聿生冷笑了声,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碎在额前的刘海,然后顺着嫩白的脸蛋往下,最后停在那小巧的下巴上。
长年摸枪,他手有些粗粝,每刮一下,栗绘子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
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作态,她忍不住发抖。
贺聿生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力道重得让她眼泪直掉,“疼..”
听到面前人的求饶声他才松了一点力道,仔细端详,这张小脸正蓄满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知道疼,那说不说实话?”
栗绘子艰难地点头,眼泪滑到他的手上,冰冰凉凉地,很奇异的感觉,贺聿生松了手,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看向她这副娇弱的模样。
“我..我看见外面有车经过,扔了一个石头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好不容易能完整喘上一口气,她咳了几声大口呼吸着。
一句话断断续续,她换了好几口气才说完,“我想要他们帮我拨电话。”
“打给谁?”贺聿生问。
栗绘子乖乖巧巧的答话,“警..警察。”说完顿了一下,“不过没有成功,车子开走了。”
他摆明了是带着答案问问题的,如果撒谎,那么她一定会死在这,这个时候,她的脑子无比清醒。
这个蠢女孩,大概还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警察?就算是政府军来了也要脱层皮再走的地方。
别说那些人带不走她,就算带走了,她多半会入另一个狼窟,沦为玩物,在这里,女人是稀罕物,尤其是这么水灵的女孩。
“除了这个呢?”
栗绘子心咯噔了一下,老实答道:“我拿客厅里的电话拨了号。”
趁他还没开口又补了一句,“但是没有拨出去。”
贺聿生没说话,栗绘子看不穿他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看他的态度。
号码拨出去的瞬间他就收到了讯号,那条线路本就是安装了窃听器,换句话来说,即使拨出去了,任何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皮。
见她这副想看又不敢看人的模样,贺聿生偏头挑眉,一双凌厉的眼舒展开,霎时栗绘子摸不着头脑。
继续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语气诚恳,又带着试探,贺聿生转身坐在沙发上,动了动手指,栗绘子立马走过去。
看着旁边的酒,她会意,取了一些冰块,给他倒了杯酒,手一顿,从刚才开始就嗅到一股子酒味。
倒酒的手停住,贺聿生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厨房,一阵鼓捣后,端出了一碗汤。
贺聿生挑眉,“这是什么?”
“醒酒汤。”栗绘子低着头答道,“刚刚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喝醉了第二天起来头会痛。”
看了半晌,男人端起一饮而尽,心情大好,“下不为例。”
居然就这样放过了她,栗绘子有些不敢相信。
果然,她在心里松了口气,讨好他总是没错的。
贺聿生的眸子垂下,捏着额头,栗绘子立马上前替他捏肩,“你一大小姐还会这个?”
栗绘子笑了一声,“我经常给父亲捏。”
不知戳到他哪一个笑点,男人忽然笑了,叫停,转身上了楼,他有些乏了。
原本起的杀意在这时压下,栗绘子不知道,电话线在拨号的那一瞬就被掐掉了,对于他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谨慎敏感的人,怎么会连这个都察觉不出来?
进主卧的脚步停住,回身望去,正巧撞上那一道怯怯的目光,“早点睡。”
栗绘子没听清,以为是要叫自己上去,刚准备踏上楼,房门砰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