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上!”一个紫衣刺客怒吼道,带头冲了上来,接着便听见一阵激烈的兵刃交接声,空气中不断回响着惨叫声,粘腻腥甜的鲜血不时的飞溅到烟景的衣衫上,她素来怕血,眼睛害怕地缩了一下,身子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别怕!”聿琛伸出一只手抱住烟景的头,把她紧紧地揽向自己的怀里。
紫火流萤又成群地扑了上来,紫衣刺客身上闪光的衣服似乎有驱赶紫火流萤的作用,紫火流萤只是不断地扑到护卫身上,护卫避之不及,一下子便成了火人。
护卫一个个地倒下了,围在聿琛身后的人墙越来越薄,甚至出现了几个缺口。贼势凶猛,杨奇和傅云被逼的连连退后了几步,情况十分危急。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冷箭直往聿琛的面门上射来,聿琛抱起烟景侧身一避,就地滚到了旁边。有几个刺客已经杀红了眼,提着钢刀渐渐逼了上来。
夜色中沾满了血腥味,聿琛的双眸在火光中愈发坚毅如铁,冷硬的轮廓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慑人气场。只见银光一闪,聿琛抽出身上的翔龙剑,剑锋如灵蛇,剑势如闪电,刷刷刷连出三剑,剑剑刺中刺客的要害,只听几声惨叫,刺客便应声倒了下去。
眼前这几个刺客刚倒下去,又有几个刺客涌了上来,步步逼紧,手段狠戾,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聿琛一手护着烟景,一手挥剑跟刺客交战,几滴鲜血溅在他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决绝的味道。
忽然身后又涌上来几个刺客举起尖刀向聿琛砍去,聿琛揽住烟景的腰翻身回剑,手中的剑如会分身一般霎时化作几道白光往斜边刺去,边上的刺客只一个恍惚便已被刺中倒地,聿琛便抱着烟景从斜边闪了出去。
烟景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他抱着的时候变得异常轻灵,如蝶似羽,任他带着在空中翻转飞跃,真是好厉害的身手,以一敌众,还要护着她一个弱女子,却丝毫未伤,烟景心中赞叹不绝。
也就在这时,几支冷箭“嗖”的就要射到他的背上,聿琛在挡剑分明要避之不及,烟景脑中轰的一声,想都没想便挣开聿琛的手转过身子挡在了他的前面。
眼看冷箭就要射中烟景,说时迟那时快,几把锃亮的短刀横路飞出,击在了冷箭上,冷箭一偏,便从烟景的肩上擦过,射在了一个刺客身上。傅云见状急忙拉起烟景,将她拉到一边用身子护住。
烟景回头看向飞刀的方向,只见季扬在她身后几尺的地方拼杀,出手奇快,又狠又准,刺客一个个倒在他的剑下,见她正感激地看着他,便微微一笑。刚才真是命悬一刻,多亏了他的飞刀相救。
聿琛一行已被贼势渐渐逼出树林,退至路边。
“你有没有受伤?”聿琛挥剑挡着刺客,回过头来沉声问道,语气中略显焦灼。烟景朝他摇摇头,一张小脸在刀光剑影中惨白惨白的。
就在这时,道路的前后方忽然扬起巨大的铁骑声,接着便看见大批人马冲进厮杀场地。
这批人马是聿琛今日黎明之时暗中遣了侍卫从淮安卫千户所调来的军卫,从昨夜里发觉驿馆马棚的动静,到今日午时马匹出事,便是预感到今晚刺客会有所行动,故在此地预先设下援军,诱敌深入后再将刺客一网打尽。
他此番来江南,还有一件要紧的事便是要捉拿暗杀江南官员的逆贼,揪出在朝中与贼党勾结作乱的幕后黑手,此逆贼已经在江南做下多桩案子,但因行踪诡秘,一直未能剿灭。所以他不惜以身涉险,走陆路不走水路,便是要引这些刺客出手,再一并剿灭。
聿琛双眼扫了一圈围上来的刺客,咬牙冷声道,“这些刺客一个都不许放过,要抓活的!”
刺客见大事不妙,知道中了埋伏,前后的路都被堵死了,便也狠下心来拼个鱼死网破,反正横竖都是死。十数个刺客逼了近来,忽然一个功力高强的刺客趁乱朝着傅云砍过去,在傅云分神挡刀的瞬间,飞跃起身,抓起一旁吓得不知所措的烟景扛在背上,然后跃上旁边的骏马,冲破重围而去。
“烟儿——”聿琛双眸猛地收缩了一下,便要跃马去追,但被身后的杨奇拉住了,情急之中叫道,“殿下,前方危险,千万不可!”
傅云跪在地上请罪,“属下没有护好柳姑娘,罪该万死!”
聿琛站住了没追上去,脸色铁青,双眸暗潮涌动,那余下的十数个刺客虽全部被捉拿住了,却是一帮死士,都吞下舌尖的□□,自尽了。
季扬见到烟景被劫走,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便跃上近旁的骏马,紧随刺客离去的方向,绝尘而去。
第27章 |险境1
马蹄飞快地奔驰着,烟景双手被反扣着,动弹不得,只一路不住地哭着喊着。
刚才那刺客如同老鹰捉鸡般把她掳走,她登时觉得浑身血液都凉了,惊惧无以言表,她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这帮刺客这么凶残,如今落入他们手中,恐怕只能任人宰割了,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聿琛,会来救她吗?
那刺客见她还在哭咽着,便伸手在她颈后一挥,接着烟景便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烟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烂的柴房里,手和脚都被绳子捆了个结实,嘴也被破布塞住了,四周密不透风,只有靠近房顶的地方有个一尺见方的通风口。
她想大声呼救,但根本叫不出声,只是口中不住的发出“唔唔”声。
过了许久许久,四周也没有一点人声,烟景只得静静地看着房门,她知道,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任她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搭理她的,所以不如先保存体力,一有动静再见机行事,虽然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不详的预感却在心头越炽越烈。
终于,一声咔嚓响,门被一把推开了,烟景原本满怀希冀的眼睛在看清来人后,便暗了下去,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身材高大,四十岁上下,一身华服也裹不住遍身的肥腻,圆短脸,三白眼,上唇留了一个短髭,笑起来一脸奸猾,耳际到下颌角处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笑起来的时候,那疤痕便像蛇一般的扭动,平添了几分阴狠毒辣之气。
刘全安进来后,便示意左右把塞在烟景口中的破布拿开。在看清烟景的那刻,忽然两眼放光,脸上的阴云也立马散去了。
“哟,原来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呐,啧啧,”刘全安淫/邪地笑道:“太子果然有品味,身边的货色都是上品,落到爷的手里,就不能怪爷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雪肤花貌,婀娜风流的身段可真让人馋啊。”说完便伸出咸猪手在烟景脸上摸了一把。
听到他说太子的时候,烟景脑中如轰雷一般炸裂了开来,太子聿琛是太子?他不是朝中大臣么,怎可能是国之储君?烟景心慌意乱,心里尤抱着侥幸,只愿是刘全安认错了他的身份。
刘全安凑过来的时候,唾沫垂涎,满嘴臭气,被他一摸,烟景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了,一阵恶心从心口涌起,恨恨地瞪着他道:“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滑不溜手,皮肤娇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刘全安的手在烟景的脸上来回抚摸了几下,不住地叹道:“这要引得多少男人神魂颠倒呀,爷要是能享用一回,死也值了。”
接着双眼放出淫光,“要不就跟了爷吧,爷管你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山珍海味一生享用不尽,要什么就给什么,比宫里的妃子娘娘的用度还要气派。怎么样?大美人儿?”
这般淫邪露骨的言语,听得烟景毛骨悚然,她甩头避开他的手,恨恨道,“我不是太子的女人,更不认识什么太子,我既被你们抓来这里,就没想过活着出去,收起你那淫/邪的心思,我不会屈从你的,若你敢凌/辱我,我便死在你面前!”
被烟景这么一拂,刘全安脸上不禁白了白,但他不愧是久经江湖的人,当下便阴阴笑道:“别跟爷玩什么花招了,你跟在太子身边会不知道太子的身份?我刘全安这次费了那么大的劲都没有刺杀太子,但好歹劫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总算没有白干一场,爷这辈子除了杀人,最爱的就是美人了,没想到大美人不仅美貌如花,性子还辣着呢,爷就喜欢这个味的!”
说着便急色/色地动手扯着烟景的衣衫,“爷等不及了,想立刻就要了你!”
烟景心中涌起一阵绝望,拼命地挣扎着,她突然用头使劲地往刘全安脸上一撞,刘全安沉浸在猎食美色的极度刺激与兴奋中,没防这么一着,鼻子登时便被撞出鼻血来。
“你竟敢撞爷!”刘全安痛得大叫一声,抹了一下鼻子都是血,“看我不收拾你!”扬起巴掌就要落到烟景脸上时,忽又收回了手,眼睛一转,淫/笑道:“这么美的脸,爷还真舍不得打,你等着,待会儿你就辣不起来了,爷会好好“惩罚”你的!让你对爷不住地求饶。”说着又扑了上来。
烟景此时好恨自己不会功夫,不然她一定要打爆这个猪头,平生何曾被人这般凌/辱对待,眼看外衣已经被刘全安撕了下来,一时心中又气又急,只觉一股气血从胸口顶了上来,突然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见美人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刘全安也被唬得楞了一下,他御女无数,也不曾见过当场吐血的,何况他还仅是脱了她的外衣而已,美人性子刚烈如此,身子底又弱,若是强上了,难免会逼出人命来,留着她到底还有用处,但若是现在丢开手,心里又馋得跟耗子挠似的,正犹豫不决之时,一个手下行色匆匆的进来了,“爷,秦爷密报。”
刘全安刚才奸/淫的神色立马就消失不见了,而变成了一副惶恐的神色,飞快的起身接过密报,接着便满脸晦暗,像死鱼一样毫无生气,半晌才回过神来。
“给我看好她,看能不能用她引出太子而杀之,不然我们死期也快到了。”说到最后,两眼一片浑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