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中诊断胸腺占位。”邓崇说了一句,麻醉医生在手术记录上写了一笔。
之后就是按照术前的预案,切除胸腺的右叶。用电钩打开患儿的右侧纵膈胸膜后,手术室里无人说话,只有电刀的滋滋声响,味道不说也罢。
胸腺右叶组织连同肿物一起被切除取出,放在一旁的弯盘里,器械护士立刻跟邓崇核对标本来源,巡回护士负责记录。
“位于胸腺右叶下极,尺寸大概是1.5x1.5x1.0……”
另外肿物呈黄白色,分叶状,剖开后剖面的性质之类的信息,也被记录在病历上。
手术结束后,厉江篱填好病历申请单,邓崇看过签了字,他拿着单子和标本出去,让家属看了一下切下来的肿物,然后送去了病理科。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附近,半个多小时后还有一台手术,厉江篱去麻醉科坐坐。
进门就听见里面几个同事在聊什么三金,说要去批发市场买才划算,他就好奇地问:“谁要结婚了啊?”
“庄锴啊,他准备结婚了。”有同事应道,递给他一杯咖啡。
“庄锴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厉江篱忍不住惊讶,接过咖啡又问,“谁订的咖啡?”
同事说:“严院刚来检查过,请我们喝的。”
话音刚落,厉江篱就觉得自己肩膀被一条胳膊搭上了,回头一看,正是话题中心的主人公。
庄锴是厉江篱的大学同班同学,当初都学的是外科,不过毕业之后庄锴为了能更顺利地留院,选择了当时更需要人手的麻醉科。
“你要结婚了?”厉江篱问道,“你个浓眉大眼的,这就背叛组织了?”
庄锴嘿嘿一乐,“哪有,这不是缘分来了,挡不住么。”
厉江篱好奇地问:“也是我们医院的?”
“不是,她规培完去了青浦的社区医院。”庄锴解释道。
厉江篱眉头一挑,笑容变得有些戏谑,“师妹?窝边草?”
“什么窝边草,你怎么说话的。”庄锴松手搡了他一把,又说,“是师妹,她去年十月份的时候来我们科规培的,就认识了。”
这时麻醉科的另一位主任就道:“是啊,那个时候我还说他怎么对我们组的小姑娘那么好,又教人家怎么打结拆线,又请人家喝奶茶,原来是动机不纯。”
厉江篱乐得不行,冲他竖大拇指:“果然不愧是你。”
庄锴面皮有些发红,但又忍不住笑,对他道:“婚礼应该是过年的时候,到时候你给我当伴郎?”
一听这话,厉江篱立刻开始端姿态,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我出场费很贵的,你考虑好了吗?再说了,到时候万一我不是单身了呢?”
庄锴啧了声,“我不信,你不可能比我早结婚。”
“那是,我又不像你,会吃窝边草。”厉江篱揶揄道。
庄锴立马瞪他:“你清高,行了吧。”
看热闹的同事们都笑起来,有年长些的同事顺势问起厉江篱喜欢什么样的,准备给他介绍一个。
厉江篱眼前忽然闪过严晴舒的脸,是那天她坐在路边,哭过之后脸上还有泪痕的模样。
他恍惚了一瞬,又笑笑:“那当然是要漂亮的了。”
庄锴立马怼他:“你真是个肤浅的男人!”
“我要是不肤浅,会跟你当朋友?”厉江篱不甘示弱地回嘴,办公室里又热闹起来,倒没人再说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了。
严晴舒从下午看剧本一直到凌晨两点,总算把剧本都捋了一遍,看完才发现,网传的故事梗概其实是不全的。
女主会遇到男主是因为他的故意接近,她不仅是他的心理医生,更是他的工作对象,他用她钓到了真正的大鱼。心理医生最终被自己的患者牵着鼻子走,猎人又落入猎物的陷阱,始于盛夏的这场围猎,彼此都是输家。
严晴舒一边在心里吐槽这简直集狗血之大成,一边忍不住想知道后续故事情节。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陈佩就过来接她去影视城。
这次拍摄的地点还算幸运,大部分都在容城的影视城取景,开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来接她的是剧组一位女副导演,还给她带了束花,安排好了住宿,说今天她的主要工作是去定妆。
“时间很紧,这段时间要辛苦严老师了,您能来救场真的太好了。”
严晴舒忙笑道:“快别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们给我这个工作的机会呢,你先等等,我放一下东西就可以出发了。”
中午一点,厉江篱和往常一样,下手术后在手术中心的休息室吃午饭,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给小方,问一下在床的病人的情况,问完之后继续一边吃饭一边刷微博。
点进发现就看到#严晴舒夏末狂想#这个词条挂在顶端的热搜栏里,后面标着“沸”的字样。
顿时忍不住咋舌,这回又是又是为什么上热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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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搜上的爆料是一段视频,一个戴着墨镜和黑色口罩挡住大半张脸的男人在讲述自己今天拿到的一手猛料。
“这可是突如其来的大瓜!”他说。
影视城遍地都是群演和狗仔,严晴舒进组这件事《夏末狂想》剧组又没有想过隐瞒,很快就被眼观六路的狗仔发现了。
据爆料的狗仔说,他们原本只是好奇,想要知道严晴舒到底进哪个剧组,毕竟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上一次见到严晴舒的消息,还是有网友爆料说点了外卖,结果开门一看,外卖员是严晴舒——原来她是在录《我这样的生活》。
结果狗仔跟上去以后,发现来接严晴舒的居然是《夏末狂想》剧组的副导演卢梦,于是狗仔致电《夏末狂想》的总导演程峰,询问严晴舒在剧里饰演什么角色。
程峰很坦然地回答说:“女主角啊,严老师是我们女一号夏曦的扮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