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从英没有说话了。
他们习惯了沉默。
可是他们这么多年,已经沉默太久了。
看到秦先生之后的支从英,越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无趣,谨慎步步惊心,他们一家人就仿佛被人悬在高处,上面是刀山,下头是火海,不知道自己即将要死在谁的手上。
这种感觉维持了这么多年,是在是太难受了。
支从英重新开口:“我们这样子终生受人胁迫不是办法,他们今日能够逼我们入京,明日就能够逼我们去刺驾,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我们自己拼一把。”
贤王:“我已经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难不成你现在就想放弃了?”
他有些激动,原本含笑的眼睛也带出了些许恨意。
支从英转过头跟他对视,没有人比支从英更清楚他的才能。
也因为如此,没有人比支从英更能感受到贤王的不满愤懑。
从逐出京城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个年头。
他原本能做一个建功立业的贤王,但是偏偏被老天爷选中了。
他知道身世后,为了保住性命,立刻作妖把自己作去了皇陵,而后装傻充愣这么多年,这才换来现在的平衡。
如果现在要奋起反抗,那就意味着他这么多年的隐忍是个笑话。
支从英握住他的手:“我理解你,但是我想试一试,我这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这次的机会能够入京了。”
贤王:“我以后会帮你,等我们的势力已经万无一失……”
“夫君,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支从英打断了他的话,“我会小心的,就算不成功我也还有退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贤王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道:“随便你,我管不了。”
支从英点头:“谢谢。”
‘咯吱’
院子里面的树枝被路过的鸟踩了一下,颇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但是支从英心里无比畅快。
鸟儿不懂人的心思,吃了两口发现这里的虫不够肥,就飞走了。
只可惜,虫子肥的地方鸟儿肥,但是人可能就不那么高兴了。
沈无忧正躲在自己宫里面崩溃:“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不过是喂他吃了两顿芥末,就往我院子里面丢虫子,如果不是发现得早,我药草都要被啃光了!”
小翠在旁边帮忙扇风降火:“娘娘莫要生气,刚才奴去看过了,那些药草现在都好好地,一点事都没有。”
“哪里没有了?”沈无忧伸出一根小拇指,“我的蛇衔草被啃了这么大一块!也不怕被撑着!”
都养了好几个月了,好不容易快能够用了,一下子就被虫啃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