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夫妻两个甜甜蜜蜜的,她们做长辈的乐见其成便是。何苦要去做那个恶人呢。顾氏觉得老太君这会儿做的事的确是不合时宜的。她想着不好几个人闹将起来,就劝着老太君。哪知老太君听了越发恼火了,竟是亲自去了戚氏哪儿,把个莫歆给接了过去。
戚氏是当家的主母,老太君这一行径便是打了她的脸,叫她在下人面前失了威信。所以现下戚氏心里头也憋着股气,只等裴丞相回来说道说道。
裘晚棠听墨杏说完这些,心里头很是不舒服。裴蓠和她说起小时的事时,她便疼惜的紧。对老太君也无甚好感,但现在看来,这老太君是要重出山来膈应他们了。
“那莫歆便被她带走了?”
裘晚棠问道,这个丫鬟是叫她厌烦的。以往的几个虽说觊觎自家夫君,但没上升到实质的方面,这个莫歆可算是真正恶心到她了。
思及此,裘晚棠忍不住又用力抹了抹裴蓠的侧脸,直抹的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极为委屈的瞅着她。
墨杏看到这里,不由偷偷一乐。
二少奶奶和二郎主的感情真是好的紧。
裘晚棠看到墨杏掩着唇低低笑,脸上微红,就放下蹂躏裴蓠的手,轻咳一声道:
“你先退下罢,若是在院子里瞧到墨酝墨渊,便吩咐她们先备着热水。”
墨杏心道这是自家二少奶奶少有的娇羞了,当即也不想打搅二人,就福了身退下了。
等到墨杏离开之后,裘晚棠回头倚到裴蓠的怀里,勾了一缕他散在肩上的墨丝把玩:
“夫君,我怎的觉着这老太君进来越发古怪了。以往虽淡了些,却还是公正的,如今瞧来,跟变了个人一般。糊涂不少。”
裴蓠把下颌抵在她肩窝上,皱眉道:
“她这样行径,我总觉得怪异。但我们瞎猜是没个准的,若是她哪一日真的做过了头,她身为长辈,我们是不能怎样。但那些个派来的人,我是不会留情的。”
裴蓠冷哼道,他可不想一退再退,让老太君觉得自己是个好拿捏的。
裘晚棠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想到戚氏,便颇为担忧道:
“就是苦了婆母了,我们二人的事还要她操心,现下还害她受了气警后要革命。”
裴蓠暗道也是,略一思忖,便问道:
“不若一会儿用晚食时去瞧瞧,母亲最重面子,被老太君这么一搅,心里决计是不好受的。”
裘晚棠认为这法可行,二人一番商议,就决定过会去戚氏那处瞧瞧。
再说到戚氏,这回她囫囵的灌了几杯茶,那簇起的火苗却无论如何浇不灭。想她嫁到这家里近二十年,劳心劳力的管事,伺候公婆,张罗子女。但现在看来,她亲生的孩子她到没有插手的地方了,棠娘是自个儿挑的媳妇,当初看着人家处处是个好的,她老太君不也十分开心?现在倒好,两个小的浓情蜜意,做祖母的却要送人去添堵。
这老太君究竟是想家里头好还是乱,前些日子大哥儿闹成这样,她象征的软禁几日就算了。这会儿蓠儿和棠娘本没犯事,她还要去找个由头拆他们,这偏心也太过了些!
想到老太君那振振有词的兴旺子嗣,戚氏忍不住冷笑。说甚么子嗣,那大哥儿比蓠儿成亲久多了,也不见老太君着急。
说来戚氏那会儿也好好的劝慰老太君,这京里的局面谁都瞧的出来,上头的那位坚持不了多久了,万一一个乱了,最受波及还不是她们这些妇孺。她是当老太君拎的清的,却没成想她说出那种话来。
“甚么乱不乱的,再乱这府里还保不了了不成?老二媳妇,你素来是个稳妥的,天大地大,还能大过子嗣一事?你也莫为那些个小辈开脱了,生不出来那便多纳几房,总归有几个的。”
戚氏当时险些没噎过去,甚么叫生不出来,甚么叫多纳几个?那些姨娘她是瞧都不想瞧的,蓠儿能一心一意比什么多好。感情她老太君还想要蓠儿沉迷女色,掏空身子?!
戚氏气急,但不好发作,只能生生忍下来,扯着笑脸道: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媳妇只担心这京里乱来,棠娘若是有孕只怕有些危险。平日叫他们警着些呢。”
他们不是没经历过动乱,便是偌大的丞相府,也并不十分安全。再说这里成天打打杀杀的,对孩子也不好。
戚氏是顾虑着的,可老太君不是这么想的,闻言,她便颇为责怪道:
“你说说你,管这么多作甚。那孙媳有孕是好事,说不得还能冲冲晦气。再者说了,便是真的乱了保不住大人,保了孩子不就好了。”
老太君说的无所谓,却是叫戚氏气了个仰倒。就是顾氏的面色也十分难看,老太君话说的实在过分。这可不是在咒棠娘。若是真有这样的事,自然是要保大人的,孩子没了还能有,这大人是说没就能没得吗?
老太君未免太过头了。
顾氏看戚氏脸色涨红,知晓她是气的狠了。只得好说歹说的劝了老太君回去,免得到时把戚氏给弄的急火攻心。
老太君走了一刻钟,戚氏的胸口还是剧烈起伏着。这倒好,她打心眼里疼的儿媳在老太君眼里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她盼着望着的孙儿就是用来冲晦气的,那老太君把她这个做母亲的置于何地,难道蓠儿就不重要了。别人不懂,她是看出棠娘对蓠儿来说有多重要,况且棠娘的娘家还稳的很,真要叫棠娘这样,人家哪肯罢休,她如何跟柳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