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与裴丞相之间,向来是责任多于情感。裴丞相虽然洁身自好,也待她万般的好,但是那关系也仅此而已,戚氏青春少艾时也曾想过与未来夫君的生活。只是嫁过来才发觉,想的永远比现实美妙,她被府里的事缠身之时,辛劳疲惫之时,除了长叹,再无他法。
毕竟,她已经嫁了人了。为□为人母,远比在娘家难过的多。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将那些话本子都丢的干净。
是以这会儿裴丞相与她这般说话,让她很是吓了一跳。甚至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爷怎的这般说,妾身不曾委屈。妾身能让爷放在心里头,便甚么烦扰都能叫忘了。”
戚氏瞧着他的目光十分专注而真挚,裴丞相心里一动,忍不住握紧了戚氏的手:
“我因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冷落了蓠儿那么多年,让他年纪小小便承担那许多。不仅是苦了他,更是苦了你这孩子的娘。你如今还这样待我,叫我,叫我——”
裴丞相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戚氏当下就明白了,裴珩一事让裴丞相彻底冷了心。
“爷莫说这等话,蓠儿从小时到现今成亲,爷何曾冷落了他?至于妾身,更是不觉苦的。”
戚氏回握他的手,浅笑着答道。
裴丞相闻言,一时百感交集,什么滋味都涌上了心头。他凝着戚氏毫无作假的模样,抖了抖唇,眼眶微微湿润,但终归没有失态。
想不到,原来戚氏才是那一直无怨无悔的。
裴丞相调整了面上的神情,免得自个儿一把年纪还要出丑天蟒。他把戚氏的表现看在眼里,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想法便立时成了型。
“我仔细想过了,”裴丞相话语一转,忽然正经道,“现在是要乱了,我原本想的是做个直臣,君主是谁,那边认谁做主子。只是老太君闹了这一出,丞相府无论如何是摘不干净了。可蓠儿他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我怎么也不能叫他们败在我手上。”
裴丞相说完这些,稍稍顿了顿,接着道:
“所以我打算,把那些田产铺子挑出来,拿给蓠儿他们。这家早晚得分,我即便摘不干净,也要少于三房有关。公中的银子在老太君手上,我未必能要。可你的那些嫁妆,父亲留给我的产业,定是不能让他们白得了去。”
戚氏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没个底:
“那我如何取得到?”
裴丞相笑道:
“这便交给我来罢。总之我拿来后,你便先放在你那处,到时候我提了分家,你也别把这些说出来。否则只怕老太君又要来压人了。”
戚氏这下放心了,便答应了下来。
夫妻二人又商议了些事情,便唤了人进门伺候着他们洗漱一番,双双歇下了。
次日清晨
裘晚棠从梦中清醒过来,身子被人擦拭过。那酸软不适就淡了很多,她身后枕着一个光裸的胸膛,熟悉的茶香萦绕在鼻尖。裘晚棠缩了缩身子,转身蹭着那细腻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