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放不久,裘晚棠一行人来时也没有备着。只不想天气热时这样闷人,如今用的冰块,还是半山腰的门院里取来的。
裘晚棠一愣,不由拧起了双眉。
墨酝墨渊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在人前也是有几分面子的。再加上墨渊舍身护主,柳氏便一直让人好生待着她,这柳折绿竟这般无理,随意就自作主张。
“她倒懂得享福。”
裘晚棠冷笑道,“用我的人来做她的威,胃口倒是不小。”
她说完,便转问墨酝道:
“可告诉夫人了没有?”
墨酝垂头委屈道:
“不曾,那位委实蛮横,只嚷嚷着要打杀婢子们呢。”
打杀?
裘晚棠的眼底结了一层冰霜。
前世,她对夫君无心,自然也不会去在意柳折绿如何,只当她不过贪慕虚荣罢了。然而娇纵总得有个本钱,裘菡词看的通透,做低伏小的卖乖。她却当自己是个宝,国公府都得宠着她不成?!
思及此,裘晚棠直了身,道:
“她在何处?”
墨酝立时答道:
“说是去亭子里遮凉了,婢子倒觉得不像。”
墨酝止住话头,半晌才小声嘟哝道:
“明明裴二郎主先行去的。。。”
她说的含蓄,裘晚棠却听的清楚。当下她不再犹豫,给柳折绿重重的记了一笔。
“墨酝,你去引了人来,莫惊动夫人她们,只管找那些嘴碎的。”
墨酝虽然颇为古怪她的吩咐,但仍是应了下来。
裘晚棠安排好了这事,便整了整衣衫,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外面的丫鬟婆子们三三两两的乘在树下阴凉之处,车夫也不闲着,都聚在一起用饭。裘晚棠临了特意看了一眼裴蓠留给她的车夫。虎背熊腰,皮肤晒的黝黑,眼睛却极亮,气度也相当沉稳。他瞧见裘晚棠看过来,微微愣神,便很快反应了过来,躬了躬身就撇开头。
他原来懂礼的很。
裘晚棠不禁莞尔一笑。
车外有眼睛灵光的就望向她,匆忙走来福身见礼。裘晚棠自是受了,由着墨酝对她们说道:
“莫慌张,姑娘只下来透透气儿。”
那些仆妇们就恭敬的敛了神色,退开为她让道。
直至裘晚棠走了一段路,才有喁喁私语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