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三娘听了不满,就咧咧道:
“臭崽子皮痒了不是,让你王三娘给你松松骨。这再好也不是个断袖的,人家国公府舍得把花一样的姑娘嫁过去,才该歇歇呢。”
此话说罢,周围就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习武之人听力敏觉,那些百姓的喁喁之谈,裴蓠哪有不听见的道理。眼见裴磬红了眼要去赶人,裴蓠便拦了他,道:
“随他们去。”
裴磬一怔,急道:
“可是,这是爷大喜的日子。”
裴蓠嗤道:
“这些听风就是雨的长舌人有甚好气的,他们今日能这样说我,来日就能说了别人。你与其去管他们,不若找了幕后主使更快。”
裴磬看了眼裴蓠坚决的神色,苦了脸退下了。
裘晚棠在裘璋的背上也听到了一些,虽说不好表现出来,心里却有几分恼怒。她的夫君凭甚要在这日子里被人如此说道,那王三娘,只怕不是个普通的村妇罢。
联想到那王三娘煽动百姓的几句话,裘晚棠轻哼一声,便猜到是有人特意要给她找些不自在。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就对夫君生了不满,只是担心夫君……
他不喜出门,就是被这些流言逼得。现下这般,不知他会作何想法。
裘晚棠忧心的往裴蓠的方向瞥了一眼,但盖头蒙住了她的视线,她视野所及之处不过是一片红。
不得不说,裘晚棠有生以来讨厌了这成亲的繁琐过程。
裴蓠看着裘璋背了裘晚棠而来,手心有些湿汗,心口也几乎顿了下来。不敢想,他竟是真的娶到了她。
裘璋扫了眼裴蓠紧张的模样,心下微松,就笑道:
“我们可是把掌上明珠托付给你了,你若慢怠了她,这里的各位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裴蓠的脸颊微微一红,道:
“不敢。”
裘璋拍了拍他的肩,就把裘晚棠背上轿。轿底已烧好了火熜,裘璋需得送了一半轿,把火熜灰带回来,开了起嫁酒,这边才算结束。
新娘入轿,娘亲哭轿,柳氏含泪说着叮嘱调:
“囡啊囡,侬抬得去呵,烘烘响啊!侬独自去呵,领一潮来啊!”
裘晚棠听完了这些,顾不上会花了妆,清泪便大滴的淌了下来。柳氏说完,退了几步,眼瞅着炮仗又点,那些轿夫起了轿。裴蓠纵身跃上马,与他们一一行礼拜别,便禁不住用帕子哲了脸低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