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翻出来之前同学邀请他参加辩论小组的聊天记录,虽然年代有些久远,这已经是大一上半年的事情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直在当透明人的麦冬在某次汇报课件的时候展现出了惊人的口才,当然,麦冬觉得自己只是对着ppt照本宣科,但不妨碍同学觉得他是个一辩天才。
麦冬时隔大半年回复:“陈总,你们辩论队还缺人吗?”
那边回复很快:“哎呦,麦子,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麦冬:“……”
麦冬:“咳,不好意思,最近想找点事情做。”
“但是你来得很巧,三天后有个学院辩论赛,我们一辩急性阑尾炎做手术去了。我这正焦头烂额呢,你来救个场?”
“三天后?!是不是有点太赶了,而且我没有经验,可以吗?”
“我觉得没问题,在搜集论证方面你可能没有经验,不过我们都可以帮你。你只需要用你蔑视众生的语气和表情背下来就行了。”
麦冬看着对方发的消息良久无言。
他竟然不知道在同学们眼中自己是这样的形象吗?麦冬反思自己,他向来是不懂得紧张这种情绪的,除了和严叙明有关的事情。被迫参加两人三足的时候他不紧张,高考的时候他不紧张,上台讲ppt的时候他不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呢?
严叙明又没有在台下看他,表现得好与不好,麦冬仍旧是麦冬。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蔑视众生”?
于是麦冬投入了时间紧迫的辩论赛准备。
参加辩论赛的效果很好,这一周时间里忙到麦冬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伤春悲秋,用来思念严叙明。这其中少不了他的自我欺骗,比如每天从辩论队回到宿舍,想写日记的时候翻开新的一页,犹豫片刻后又将日记本收了起来。
不敢写,在这个日记本上写关于“他”的一切已经成为了麦冬的习惯。
他怕自己提笔便露馅,写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最近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这个小插曲”。只要不写,他就可以认为自己也在慢慢忘记严叙明。
可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很难再按回去。
就算自欺欺人地不敢再写日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总是无法入睡,脑子里所有的画面全部都是严叙明。
麦冬和严叙明读一所高中,开学典礼的学生代表发言无疑是严叙明。
那时候的严叙明稍显稚嫩,穿在身上的夏季校服很是服帖,整个人有种朝气蓬勃的少年感。演讲稿应该是自己写的,他甚至差点要脱稿,时不时单手抓着麦克风,并不热络的眼神扫过操场上站了一排的学弟学妹们。
麦冬成绩一直很好,严叙明自然成为了他追逐的目标,不过那时候的追逐很单纯,仅仅是一种成绩上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