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棠被救下来,却突然歇斯底里的暴喝:“谁让你们先动手了?!!”
关玉秀仰面倒在地上,四肢都被压制,睁着灰败的眼,盯着尚棠。
尚棠俯下身来。
墨发如水垂落丝丝渗入纯白间。
“你别那么看我。”尚棠忽而嗤笑,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啊,你是不是又要哭啊?”
“上次你杀我的时候就要哭呢,这次怎么不了呢。”
“你踏马的说话啊,关玉秀——”
尚棠反反复复问了几遍都没有回应,只有怒吼回荡在林间。
少女被蒙上眼,破败的躺在林间,连鼻息都很微弱,唇瓣紧闭,如同一具尸体,毫无反应。
尚棠磨磨牙,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撬开她嘴的好办法。
有温热的气息靠近,亲吻在少女的嘴角。又不满足的撬开唇瓣,唇齿相接的细细啃噬着这最后一丝的生机。
玉秀被压紧在枯叶上,僵着身体,没做任何反应这个充斥着雨后空气味的接吻就结束了。
紧密而短暂。
尚棠在她耳边轻轻喘息着。玉秀能听到眼前人的心跳声越变越快。她听到眼前人的喃喃细语,就像雨滴一样点点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的滋味啊。”
于是再次俯下来。
隔着湿透的发,少女莹润的唇瓣,被温软的轻碾着。
“哈哈。果然好软。”
看似轻柔的蹂躏只有短短几个瞬息。玉秀的身体却颤抖的如同筛糠般无法停止。
“抱歉,趁你临死前对你下手了。我也说句实话吧。”
尚棠轻咬着少女的耳垂,低声呢喃:“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
“但因为你是个蠢货,所以你要死了,关玉秀。”
他恶狠狠的、一字一句、从耗尽氧气的肺腑中发出声来,腔调古怪又难听。
他希望看到关玉秀后悔的表情。
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关玉秀还是那样的安静。
尚棠徒劳的的牵动嘴角,冷哼,捂着受伤的肩膀,后撤一步,站了起来。
沉临渊缓步走来,无不可惜的问:“这就完了?”
“棠棠,你自己和玉秀妹妹玩的这么开心,有这种好事居然不带我?”
沉临渊沉思片刻:“是呢,叁个人一起也不错。要不,再来一次吧?这次玩点激烈的……”
“——你别再恶心我,姓沉的。”
尚棠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她眼神里却含着某股子极为危险的火,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烧的灰飞烟灭。
“我已经烦了。要动手就快点吧。”她冷冷的说。
“棠棠吃醋了?别急。”沉临渊道,“在这里动手会被发现,得带去别的地方。”
任由那些刀光剑影逐渐靠近那个惨白如死尸的亡魂。
尚棠阴郁的面色中不再有任何波动。
关玉秀被其中一个黑衣人背起。
“小姐,对不起。”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关玉秀垂着头没有动作,只是嘴里低低说了句什么。
声音很轻,似一触即散的泡沫,除了一号再没人听见。
一号攥紧手心,微微点头。
关玉秀被架到了山崖边。
“玉秀妹妹,还是弄成这样了,别怪我啊。”沉临渊离得远远,装模作样的叹息着。
“谁让你们姐弟、你们关家,实在太放肆了。不杀鸡儆猴,真不行。你还这么好骗、这么弱,所以死了也别怨任何人吧。”
“嗯,看在发小的份上,我不想太残忍。你自己跳下去吧。”
关玉秀垂眼幽幽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山崖。
这个距离,掉下去大概会摔得粉身碎骨,如果不被人刻意去找,也算死的无影无踪。
……也是个不错的死法。
关玉秀没有害怕。
虽然也没有释然,但她终究是早就想死了,不过是日子快些罢了。无所谓。
架着她的暗卫一步步带她来到最濒临山崖的位置。
“等等。”尚棠忽然开口叫住眼前的人。
关玉秀顿了顿,转过身,山间的风呼啸着刮起她的白发,在月色下淡淡泛着圣洁的银光。
美如精灵。
“你应该跟我说什么?”尚棠强压着嗓子底的血气,决定再一次问。
少女深邃如幽泉的淡色眼珠,一瞬不眨的盯着尚棠的眼。
“都快死了,你就不该对我说句什么吗?”尚棠裂开森森白牙,咬牙切齿的阴笑。
怨恨的、痛恨的、诅咒的。
刻骨铭心的,能回忆一辈子的、永不磨灭的、留下深刻痕迹的东西。
透明的少女映着晃晃月光,关玉秀静静的笑了。
尚棠的瞳孔随着那抹笑,慢慢的、慢慢的紧缩为一线。
暗卫架起少女的手忽然就这么被挣脱了。
关玉秀几步轻跳,一把扯过尚棠火红的衣摆。
背对悬崖往后仰面跳下去的一瞬,关玉秀左手紧紧掐进对方手臂的皮肉里,对上那双仍在缩紧瞳孔的琥珀色眼眸,表情专注的、甚至称得上是温情的说。
“尚棠,和我一起去死吧。”
白与红的裙摆在骤风中纠缠成一块。
随着远远一声闷响,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