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画中的怪物们都有自己的声音,孔知晚看到也听出了有自己的学生,包括林河。
emem但他们现在学着楼下那张画里的“石漫”,一起叫着“知晚”,像小学生七嘴八舌的课堂捣乱,但到了孔知晚耳朵里,就像盛大的挑衅和嘲讽。
emem孔知晚不爱生气,她事不关己的态度决定了大部分的人都不值得她留下眼神。
emem但一牵扯到石漫,她就像一个没长大的稚子,所有行为都被最原始的情感驱使。
emem她最原始的情感就是石漫。
emem冒牌货就是冒牌货。
emem石漫叫她的时候都很甜,会不自觉拖长尾音,故意撒娇一样,简单的两个字含糊在嘴间,像是含化了一点露出冰山的爱意,开口就是甜蜜的香,就连石漫本人有时候都注意不到。
emem孔知晚揣着西装口袋,总览了一眼校园中的诡景。
emem她知道石漫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留下刻印,等待时机再次进入非常的世界,所以也留了一张请召之书,触发的条件就是石漫留的阴阳鱼阵运转,她的召书就会将她一并带进石漫前往的另一端。
emem她能出现在这里,说明石漫用了阴阳鱼阵,但石漫不在,说明阴阳鱼阵在运转后又被隔绝了。
emem出教学楼后,那些怪异的画又莫名消失了,她径直去了实验楼的美术社。
emem余婷婷静静地坐在座位,少女挺拔的身姿在薄夜里脆弱得像一张画纸,她回头,完好无损地看着她,有些惊讶:“孔老师?你怎么在这。”
emem孔知晚观察着她的表情,少女的笑容自然又生动,令她感慨了一句:“我很高兴看到你恢复了常态,余婷婷。”
emem“这话老师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余婷婷腼腆地笑了,“一年前突然发生那种意外,我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还总是去办公室麻烦孔老师,老师当时也觉得头疼吧?”
emem“关心学生的心理状况,是我作为老师的职责所在。而且你调整得很快,一个月后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好像余老师没死一样。”
emem孔知晚嗓音低悦,似笑非笑地问:“我这次说的‘恢复常态’,和一年前不一样,不是你从难过崩溃中走回现实,而是你又想起什么是愧疚……有意思,是你的‘心’回来了,还是你换了一个人?”
emem她注视着余婷婷慢慢变冷的眼神,不怎么在意地笑了一下:“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有着微妙的差别,并不是指你行为细节里存在漏洞,而是更深入内心的一种气质,就像现在这样,余婷婷不会有这样空洞又冰冷的眼神——你想杀了我吗?”
emem余婷婷眼里空茫茫,明明正在看着孔知晚,但是没有任何落点,她更像在看一件死物,所以不需要浪费任何情感——她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这眼神。她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人是会长大的,老师。”
emem孔知晚从善如流,像对待一个成年人:“那么生活教会了你什么,女士?”
emem“有舍才有得。”余婷婷忽然笑了,来了兴致,“只要舍弃没用的愧疚与良心,妈妈就能回到我的身边……这里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那么,老师,你为了某种同样肮脏阴晦的欲望,现在站在这里,又舍弃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