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边照顾的霁月几次想要叫驾车之人将车速放缓些,可谢玄元偏偏是个倔脾气,一边被颠得七荤八素红了眼眶,一边仍旧嘴上不留情地威胁车夫再快些。
饶是如此,他还是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明明比陆长平那边提前出发了几日,最后却反倒比对方晚到了五天。
等到谢陛下扶着遮掩在宽松衣袍下的小肚子,急匆匆赶到北卫大营的时候,北卫与南楚之间的战事已胶着多日。
北卫的五十万大军在暴君杀伐果决的军令之下,对着南楚据守的几处兵家必争之地发起昼夜不停的猛攻。
可是南楚的陆陛下却只是叫人不停加高城墙,加紧制造各种守城用具,连续几日坚守不出。
因着两军争夺的那几座城池皆是易守难攻的险要所在,守城的南楚军常以少胜多,可攻城的北卫一方却往往伤亡惨重。
其间北卫也有几名将领试图用激将法骗南楚军打开城门交战。
可无论他们在城下如何高声大骂南楚的陆陛下是“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是“细皮嫩肉不会打仗的小白脸”……城上巡逻的南楚军士们仍旧该干嘛干嘛,像聋子一般淡定自若。
到最后,北卫军只能对着那几座城高池深的南楚城池白瞪眼。
……
谢玄元曲起一条腿,靠坐在用兽皮和绒垫铺得软软的太师椅上,听着手下将官义愤填膺地诉说着他们与南楚陆陛下斗智斗勇的血泪史,忍不住挑眉问道:
“你们都骂到了这个份儿上,那陆长平当真一次都没有上钩?”
听到自家陛下这般问,那负责禀报军情的将军脸上的神情顿时更加挫败:
“回禀陛下,能想到的方法末将们已经用尽了。可那南楚的陆陛下怕是千年的王.八成了精,自始至终都躲在城中打消耗战。”
“依末将看,他怕是早就看出了严冬将至我军粮草难以为继,这才想要以逸待劳坐等我们退兵……”
谢玄元听他这般说,倒也认真地用手拄着脸颊沉思了片刻。
他虽顶着个暴君的凶名,但一张俊脸却生得白白嫩嫩,维持这个姿势的时间稍久一些,侧脸便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不待红印子的颜色继续加深,谢玄元忽地直起身子笑着对那北卫将领说道:
“依朕看,那陆长平之所以不出来,不过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戳到他的痛处,不曾将这羞辱之事做到极致罢了。”
北卫将领是常年生活在军中的粗人,不太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厚着脸皮求他明示:
“敢问陛下,要如何做才能戳到陆陛下的痛处,把这羞辱之事做到极致?”
谢玄元见他一脸好奇,便煞有介事地掰着修长的手指,一二三地给对方分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