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紧张的表情逗笑了清清:“别担心,我一定会留着他,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是在之前,总得把他收拾得像个人嘛,对不对?”
李新如松了口气,又听她说:“我虽未见过李熙,可也听过他不少关于他的事,‘今沙芝兰,梅川玉树。’说的便是住在今沙街的太子和住梅川路的李熙。
“才名、地位皆与太子齐名,太子伏诛后,不少人都在说,若李熙没死,太子之位有可能是他的。
“这样的一个人,若他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大伙儿不会去想他做了什么,只会为曾经的梅川玉树感到可惜。”
李新如明白了,一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好,收拾好我们就出发。”清清拍拍他的肩膀,“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个人无法悄无声息将他带回京,所以,我要告诉谢铎,你同不同意?”
李新如稍稍迟疑片刻,立即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窍,恭敬道:“小姐是家主,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而且属下知道,小姐肯定是为了营地好。很多事情我一个大老粗想不到那么多——小姐只管放开手脚,出了什么事情,我李新如在后面给您兜着。”
清清心下感动,学着他得样子,冲他拱手行了军礼:“多谢大哥。”
李新如难得笑了笑,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憨。
将话说开以后,李新如便吩咐几个人去乾卦处扎个营帐,并支了个人去山下请谢铎。
安排好一切,他亲自去了地道,解开李熙手脚上的锁链,将他拎上来,到营地后面的浅水河里洗涮干净。
以往的李熙,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势必要嘲讽咒骂一番,此刻却格外的平静,像是预料到要发生了什么似的。
被李新如扔进了浅水河里,呛了水,也只是自己爬起来,冷静地咳嗽了几声,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李新如再次将枯瘦的李熙踹进水里,紧接着,掐着他的后颈把人拽起来,片刻后,又将人按进水里……如此几回,李熙呛得不停咳嗽,头晕脑胀,站都快站不稳了。
李新如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呛水声,突然一把将他丢开,颓然地站在半人高的池水里,低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李熙还在咳,自己摸索着,虚弱地坐在岸边,舒缓情绪。
好一会儿,李新如抹了把脸,仰头看着天空皎洁明亮的月盘,背影落寞,如同墓地里无视寒冬酷暑的傲立青松。
“你哭了吗?”李熙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咳得太久了。
哭?
李新如突然转过身来,狠狠打了李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