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你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老夫是把阖府上下的身家性命压在上面,赌这一次。
倘若赵无烈言而无信,休怪老夫不讲仁义,将国公府一同拖下水!”
孟长河身上微微一寒,似有冷流卷过,连忙回道:
“既然赵大统领,诚邀岳丈大人刺杀朝廷命官,
这等大事都做了,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严盛眼眸闪了一闪,凉国公杨洪专横霸道,其义子赵无烈亦是如此。
这些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臭丘八,个个皆为翻脸无情的狠辣人物。
跟他们同坐一条船,随时都要打起精神,免得被一脚踹下去。
“反正,你心里明白就好。
老夫若有什么不测,长河你也难落到好处。
到时候,锦娘一个人孤苦伶仃,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欺负。”
孟长河面皮抽动,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种莫名的刺痛。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可很快又松开,露出谨小慎微的笑容。
“岳丈大人尽管放心,做成这桩大事,严家一定能蒸蒸日上,富贵延绵!”
严盛似笑非笑,颇为满意道:
“等英略馆的师兄弟,入了鹰扬卫,撑起金刀严府的门面。
老夫答应,再也不踏入你家府邸半步,
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他晓得自家女婿并非什么温顺的羊崽子,而是饿了吃肉,渴了喝血的白眼狼。
但那又如何?
只要手段厉害。
照样压得住。
更何况。
越是那种有野心,不甘屈于人下的狼崽子。
看他们故作恳切卑躬屈膝,跪倒于自己脚下,越有意思。
“长河能有今日,全靠岳丈大人提携有加。
严府对我,只有恩情,我对严府,只有感激!”
孟长河斩钉截铁般说道。
“你想明白就好。”
严盛大笑一声,转身走入官道旁边的崎岖小路,雄浑话音随风飘荡:
“老夫能够坐稳天京武行之首的位子,靠得不是什么急公好义的江湖威望。
今日好叫你知道,何为一刀在手,性命难留!
严家的断命刀,并不比四大神枪差上多少!”
望向严盛如同雄狮的魁梧背影,孟长河默不作声。
血神门徒,不仅只是嗜杀好斗。
还要懂得隐藏杀意,耐心等待时机。
直至将比自己强大的猎物,撕咬成碎片。
这样更能得到无上存在的注视与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