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爷,这地方……有点邪门。
试问,白骨路头,如何会有一座酒肆?
只怕是阴司存世之时,留下来的东西。”
张奇山“嘶”的一下,倒抽一口凉气。
三魂七魄像是泡入冰水,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冷颤。
“数劫光阴如大磨旋转,再恐怖的邪祟,也叫碾个灰飞烟灭了,你还怕什么。”
纪渊识海微动,眸光四处打量,好像搜寻着什么一样。
“张五郎,你看,墙上好像有字。”
他没有理会张奇山的提醒,踱步来到泥土夯实的泛黄墙面前。
静静注视着斑驳模糊,依稀可见的字迹,轻声念道:
“玄天道了真子,有幸与谢七爷相见,留字于此,聊作纪念。”
谢七爷?
是那位白无常么?
张奇山闻言,喉咙滚动两下。
平素镇定自若的冲动气度,俨然消散殆尽。
没办法。
走阴人一派。
谁没听说过黑白无常,谢七爷、范八爷的名号?
那可是真正定生判死,拘魂拿魄的阴司正神!
放在太古劫前,除非天生跟脚不凡的仙神之种,亦或者超脱凡俗的飞升上真。
否则的话,天下万类,哪个不惧这两位?
“这个了真子又是谁?玄天道?也没怎么听说过!”
循着纪渊的轻淡语气,张奇山仔细瞧着被岁月磨去的那行字迹。
锵!
似有剑鸣之音响彻天穹!
宛如一道浩浩荡荡的宽大天河垂挂直冲而下!
欲要将世间众生卷入进去,极为骇人!
“别看得太久……”
纪渊有众多命数加持,气数更是浓烈。
所以,他不仅仅肉身体魄比之同境武者要强横得多,就连心神修持也不差。
五指张开,抬手重重一擦,顷刻就把字中蕴含真意抹得干净。
避免张奇山被跨越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那道剑光,伤到三魂七魄。
不然的话,这位槐荫斋主人也许不会有性命之危,却也难免心神受损。
之后追踪水云庵的那一行人,还得依靠这位走阴人一派的掌门。
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多谢纪爷!险些着了道!”
张奇山心有余悸,猛地后退两步,差点撞翻桌椅。
他不敢想,究竟是怎样的境界修为,才能过去这么久了。
随手所写的字迹当中,仍然保持盎然剑意?
真是无愧于能够与谢七爷同桌的厉害人物!
“三河之畔,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玉虚宫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