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案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正是,卿公子果真料事如神。”
苏清看向卿玉案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大理寺卿的杂役将卿玉案迎上暖轿,苏清礼貌性地递给他一个汤婆子和干净的帕巾,双手交叠相撑,说道:
“在下此次前来并非家父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举手之劳能换得一份人情,不算亏。”
“苏大人为何要我的人情?”
卿玉案眼皮抬起,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清,充满了狐疑。
苏清坦然相迎,微微勾唇笑着道:“这就不便多言了,二公子日后便会知晓。”
居然还有日后的用途么。
他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卿玉案不再多问,只是捧着汤婆子思索起来,苏清看到,卿玉案浅褐的瞳眸微微放下了警惕。
暖轿慢悠悠地抬起,珠帘外逐渐从学砚的议论声转为京畿集市人们的喧哗声:
“又有大人无过街了。”
“这里面谁啊。感觉派头不小。”
“是啊。”
人们窃窃私语,却没人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观望着,等待着热闹结束之后好去探究。
六部九卿的排场自然如此,每每有人经过都要忍不住惊叹。
听着众人的议论,暖轿里的卿玉案却是一脸平静。
苏清:“今天还真是热闹呢。”
似乎是城门口处的位置,有一群人正在吵嚷,苏清掀开珠帘朝着外面探去。
几个小叫花子正叫嚷着,正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叫喊着:
“就是你偷的烤鱼,老子在山头刚烤好。你后脚就去偷了,知道老子摸了多久的鱼吗。还装哑巴?你到底说不说!”
“就是,我前些日子在寺庙拿的满头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我就说你这鬊鸟手底下干不出什么干净事!”
“接着打!打到他服!”
……
卿玉案鬼使神差地也望了过去。
被打的少年也抬起头。
二人抬眸相接的瞬间,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一切的嘈杂喧嚣都在此刻消失殆尽。
卿玉案的身体微微僵硬,他的脑海里有无数个画面闪现。卿玉案看着少年眼里那熟悉而陌生的光芒,心脏骤然收紧。
他方才强装的镇定,在此刻变为肉眼可见的惊诧。
那是卿玉案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也是他上一辈子的梦魇。
萧霁月。
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