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一天早上, 她是比周云川早起的,她静静地注视了他许久,而后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拍了两张他的睡照, 这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到盥洗室洗漱。
出来时, 周姨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
梁招月过去溜了一圈, 帮忙煎了两个荷包蛋,依旧是枕头样式的。周姨大概早已见怪不怪, 对此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让她到一旁看书去。
六点半左右, 周云川便醒了,醒来他习惯性超旁侧的床铺摸去, 竟是落了空, 侧过脸一看,早已没了梁招月的身影。
他有一会的不适应,坐在床上低头醒了会神,半晌,想到昨夜梁招月缠着他闹的情形,他摇摇头,心想, 果然情/欲一事容易让人迷失。
可这样的迷失,他虽谈不上格外沉溺, 却也并不排斥。
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一身敲门声, 很有节奏的两下停一下,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人是梁招月。果不其然,门从外面推进来一条小缝,随后缝隙里露出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梁招月笑眯眯的一双眼睛就这么撞进他眼里。
她说:“醒了吗?准备吃早餐了。”
周云川并没有下床洗漱的意思,他看了看她,朝她招招手。
梁招月推开门,小跑进来,很是欢乐地扑到他怀里,说:“找我有事?”
周云川低头,迎上她的眼睛,说:“昨晚的事你还没给我一个答案。”
闻言,梁招月脸上的笑容一滞。
昨晚她的回答还不够明白吗?
周云川说:“真决定去银海证券?”
梁招月抿了抿唇,没敢再看他,低头埋在他的怀里,手轻轻拽着他的衣服,说:“我已经答应我师父了。”
周云川摸着她的头发,状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答应了还可以拒绝。”
额……
梁招月从他怀里仰头,说:“你……怎么净教我做坏人?”
周云川便笑了:“所以你是不愿意?”
梁招月想了想,不答反问:“这么想我去云和?”
这回没说话的换成了周云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梁招月心里跟渗了蜜似的,说:“那这样好不好?等我在银海工作三五年,积攒一定经验了我再跳槽去云和?”
周云川说:“我这里就可以当作你起始的跳板。”
“不行,起点太高了,我压力大。”
左右她是不愿意过来了。
周云川也就不再游说,只是说:“去了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及时和我说。”
梁招月便问:“你手能伸得那么长?”
他眉梢微扬,显然是这样的。
梁招月表面应下,心里却是对此怀疑。
说不定他只是一时起意,毕竟他都两次邀请她了,而她说什么也不去,只是好胜心再作祟也有可能。
而且离她毕业还早,现在说的话,那会还能不能记得也是两说。
共进早餐的时候,梁招月给他夹了一块荷包蛋,周云川见那近似枕头的形状,说:“你煎的?”
梁招月说:“是不好看了点,不过能吃就行。”
他吃了两口,转而问起她毕业的事情,说:“论文写得顺利吗?”
梁招月点点头:“你给我的那些资料很有用,里面好几个案例的细节和逻辑理得很清楚,比网上的还全。”
他看了她眼,说:“有不清楚的随时问我。”
她便来了兴致:“你开会上班的时候也可以打扰吗?”
谁知,他竟是思索了数十秒,最后一本正经地说:“可以。”
她愣住,而他给她舀了一勺子肉酱,继续低头用早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梁招月无时不刻都在想,周云川这是不是对这段感情,或者说是对这段婚姻,开始逐步认真了?
如果不是认真,他根本没有必要为她做那么多,也没有必要为她一再二再二三地打破原则。
她想,这是一个好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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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时间走进五月,之后一路就跟拨了发条一样,快速地朝前发展。
整个五月下旬,梁招月只忙碌两件事——毕业论文答辩和散伙会。
毕业论文答辩是全英文模式,周云川在国外生活学习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特意让他饰演答辩老师,陪自己模拟了两次。
至于聚会,梁招月倒没怎么紧张。虽是散伙会,但大家都没有一点不舍的意思。相反,大家都在热络地谈论未来的打算或去处,比起离别,这时候他们更在意的是日后的资源人脉积攒。
那段时间,梁招月就像处在一个很魔幻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