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清瘦白皙的手腕,被一个宽厚有力的掌心给钳住了。
“这个‘甲方有权将本合同确认的权利和义务,转让给任何第三方’代表了……”
安辰同样聚精会神地,给自家艺人讲解合同时,手底下可没闲着,轻轻巧巧地就把这位小祖宗试图摸走车钥匙的手,给拽回来了。
还拽得丝毫不动声色,没半点分神。
秦星羽那双清透灵动的大眼睛闪了几闪,同样风平浪静。
偷钥匙宣告失败。
第二天星期六,也是周亦承个人演唱会的日子,秦星羽没能出门。
至少白天没出门。
照例一日三顿地服了一大把药,大半个下午,他都在楼上自己卧室里,半睡半醒地躺着。
安辰今天在家陪他。
初春的气候多变,今日不算晴朗,天空阴沉的午后,他还真就难得地睡了一小会,不过没睡多久,脑子里便一如既往地杂乱。
床头柜正充着电的手机上,是关于周亦承今晚这场盛大的演唱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新闻。
尽管周亦承跟经纪人恋爱塌房了,也被曝出了诈捐之类的负面新闻,但别管粉丝脱了多少,网络上的一派虚假繁荣,至少还能维持得体体面面。
秦星羽瞄了几眼微博上的消息,一点一点地清醒了。
大约是午后四点多,安辰的手机振动,下楼接起了电话。
透过只是虚掩上的卧室门,秦星羽十分敏锐地听见楼下的客厅里,他辰哥接听电话的只言片语:
“锦锦还发烧?一点没退?大夫咋说啊?输液了没?……”
“青霉素过敏?那换药了吗?”
“我今晚回不去啊,要不先让咱爸来盯一会?”
……
不用问也知道,该是锦锦小朋友生病了。
安辰打了两通电话,若无其事地上楼回到卧室时,秦星羽已经从床头柜上拿下电量满格的手机,躺着在备忘录上打下一行字,将手机递了过去:
“你去看锦锦,不用陪我。”
秦星羽一直都知道,安辰是个相当敬业的经纪人,抛家舍业地拿他当自己孩子带,尤其是自打他身心出现严重的问题以来,更是几乎日日陪着他,全年无休,自己的老婆闺女也顾不上。
此刻眼见自家小艺人这是睡醒了,听见电话了,安辰赶紧摆手:
“不用,我让锦锦爷爷陪着娘俩先办住院了,没事儿,小孩儿总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