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浅放下小勺子,用巾帕擦了擦唇周,答道,“没有。”
话落,她倏觉有哪里不对劲,手上动作微顿。
片刻后,突地抬眸看向陆璟肆,神色严肃谨慎。
“陆璟肆,许斌应是和苏又清认识。”
难怪刚才泽兰说到许国公府大公子时,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现下终于想起来。
早前因为陆璟肆半夜带着人去了苏府,苏家家奴过来给她带信时曾提起过,苏又清在文人雅阁结识了一些同样今年要参加秋闱的读书人,这其中就有许斌。
许茵及笄宴之后,许国公想要直接给许斌谋差事的路走不成,只能让儿子先参加秋闱,因此许斌最近时不时会去文人雅阁。
听到苏珞浅的话,陆璟肆剑眉微沉,眸底凛冽,“你还知道些什么?”
苏又清和许斌认识的事,他是在典狱司里复盘两起案子时才抽丝剥茧出来的线索。
却不成想,今夜一回来,便在苏珞浅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苏珞浅自然也知道这事事关重大,因此将那日家奴所说的一切,全都原原本本告知于陆璟肆。
现下她担心的只有一件事。
“陆璟肆,我阿爹阿娘会不会有危险?”
秋闱考官离奇死亡,即将参加应考的许斌当众被砸倒身亡,而这两人都或多或少与苏又清都有联系。
不管苏又清知道多少或者参与了多少,他现在人借住在苏府,苏珞浅无法不担心家人的安危。
陆璟肆握住她攥紧自己袖口的手,安抚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苏又清大概率只是这两起案件某些线索的知情者而已,苏府现下对于他而言是藏身之所,他不会对苏良卓和崔安岚不利。
真正该担心的,是背后的真凶。
不过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那幕后之人自己憋不住露出马脚。
“苏府有典狱司的人看着,放心。”
听到陆璟肆这样说,苏珞浅虽稍稍心安了些,但紧蹙着的秀眉仍旧没有松开。
陆璟肆见她这样,起身将人带至里卧的美人榻上,命下人煮碗安神汤过来,又回身捏捏她的指尖。
“你当知晓,本王不会让岳父岳母出事。”
于公于私,他都得护住苏良卓和崔安岚,他也有能力护得住。
感受到男人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苏珞浅抿得发白的唇微启,“嗯,我信你。”
在这件事上,她只能信他。
话音刚落,泽兰端着安神汤,候在外间。
陆璟肆命人进来,还未等他再开口,苏珞浅已经捧过漆盘上的小碗,轻轻试过碗边温度后,仰首一饮而尽。
见状,陆璟肆不免觉得好笑,他抬手挥退了泽兰。
“安神汤被你喝出一种壮士断腕的气势。”
苏珞浅看他,“你今晚是不是还会出去?”
“看情况。”
他握住她半藏在衣袖里的手,只觉她这副模样比以往怯柔不少。
也是。
她有多看重苏家,他是知道的。
但凡会威胁到苏良卓和崔安岚的因素,都会令她敌警。
陆璟肆看了眼角落的更漏,难得温和问道,“可需要陪你入睡?”
苏珞浅摇头,有几缕发丝垂落在她脸侧,衬得那张小脸越发莹白素净。
她声音严肃,“不用,你忙公务便可。”
但她这话刚一说完,身旁的男人便拥着她躺在美人榻上。
声线微懒,“嗯,王妃不用,但本王需要。”
“陪本王小憩一会儿。”
美人榻上要挤下他们二人,须得身子紧贴着才行。
苏珞浅不太自在,动了动腿,“要不,还是回床榻上睡吧。”
“别动。”
陆璟肆空出一只手,顺着细腰蜿蜒而下,搭在她乱动的那条腿上。
分明只是轻轻搭着,苏珞浅却霎时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不敢再动。
男人的气息沉热,就喷洒在她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