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过脉后,确定是受寒发热,开了药,下人们便陆续退出里间,留了泽兰和福临在外头候着。
苏珞浅烧得迷迷糊糊的,但也断断续续听到一些适才府医说的话。
她今日去收集雪水,又贪玩去堆了雪人,这才导致的发热。
她扁了扁嘴,声音有些自责委屈,“四哥,我错了...”
陆璟肆哪儿会和她计较这一些,只是担心她的情绪,俯身在她鼻尖亲了亲,“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的...”苏珞浅吸了吸鼻子,声音可怜极了,“头好晕,浑身好酸。”
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没有。
陆璟肆将搭在她额间的毛巾重新浸湿拧干,大手探进锦被之中,给她按揉。
苏珞浅舒服得小声哼哼,小手在锦被之中攥紧了他的衣袖。
片刻后,福临端着漆盘入内。
漆盘上放着一碗汤药,飘着淡淡热气,有轻轻浅浅的药味在里间弥散开。
陆璟肆将苏珞浅扶坐起身,用锦被将她结结实实裹住。
苏珞浅一睁开眼,便瞧见自己面前的这碗黑漆漆的汤药。
她下意识拧紧秀眉,往后躲了躲。
陆璟肆空出一只手按住她,“良药苦口。”
“喝完四哥给你拿蜜饯。”
苏珞浅也不是真的想要躲,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此时听到他这么说,乖乖点头,就着他的手,将汤药一口一口喝完。
“好苦...唔...”
她话音未落,口中便被推进来一小块蜜饯。
甜丝丝的。
福临接过空碗退出。
陆璟肆抬手捏住她的后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现在不苦了。”
她喝完药之后,唇瓣被药汤润泽,在烛火之下显得格外晶莹饱满。
苏珞浅“唔”了声,飞快捂住自己的唇,神思清明了些,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望着他。
瓮声瓮气道,“我生病了,会过病气给你的。”
陆璟肆起身,褪下自己的外衣,上了床榻,为她盖好被子,“不会的。”
担心她半夜再反复烧起,屋里的烛火并未熄灭。
床边只是将纱帐放下,榻上光线阑珊。
苏珞浅被他抱在怀里,微一抬眸,便可以看到他凌厉的下颌,和喉间那锋利的突起。
鼻尖满是熟悉的气息,她虽然生着病,但此时心中却是无比满足。
陆璟肆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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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珞浅这一觉,直睡到翌日辰时末。
起来时床榻间只有她一人。
她自己给自己探了体温,发现已经完全不烧了,身子比起昨夜,也利爽了很多。
外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帘帐被掀开,陆璟肆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床头。
他应是刚从外头回来,带着一身寒意。
陆璟肆弯腰在她额间探了探,确认她不再发烧了,这才放心。
苏珞浅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儿了?”
陆璟肆在床边蹲下身,为她穿鞋袜,“用过早膳喝过汤药之后,给你看样东西。”
他这么说,苏珞浅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起来。
她穿鞋下床,梳洗过后,早膳已经放在外间,待她吃过早膳,那端着黑漆漆汤药的药碗也被放在她面前。
苏珞浅皱着小鼻子,眉心拧得死紧,却仍是乖乖地将汤药喝干净。
之后将药碗一放,杏眸包含期待,“快给我看。”
究竟是想让她看什么?
陆璟肆从屏风处取下氅衣给她披上,又将房中窗牖打得更开,抬手指向庭院之中。
经过一夜,昨日苏珞浅堆的“陆璟肆”却仍不见任何被寒风破坏的痕迹。
反而显得比昨日她堆出来的还要更加好看传神。
苏珞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便见宽敞的庭院正中间,正有一个身量与陆璟肆差不多高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