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an笑了笑,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莫凡,“你是我见过第一次跳伞最冷静的客人,你是不知道,廉当初跳伞的时候从上飞机就兴奋地大叫。”
司昭廉:“哎,不带说黑历史的啊。”
莫凡来了点儿兴趣,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你狗叫是从小就有的习惯。”
“身为你的跳伞陪同教练,我建议你收敛你的态度。”司昭廉说。
莫凡毫不畏惧地轻哼一声,蹙眉扯了扯耳朵,“有点儿耳塞。”
“是这样的,严重吗?一会儿从高空急速落下时受到阻力和重力影响,情况会加剧,落地后可能会出现耳鸣、暂且失聪的情况,都是正常的,休息一会儿就会恢复。”司昭廉说,“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准备了耳塞,会稍微好点。”
“不严重,”莫凡拒绝道,“一点点而已,哪儿有那么矫情。”
“这不是矫情,跳伞是极限运动,有一定的危险性,”司昭廉难得正色道,“我会尽我最大能力保护你的安全,但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给我说。”
莫凡有点儿被他灼灼的目光烫到,知道在危险性极高的情况下不能逞强,没有呛他,移开视线,略微别扭道:“小问题,这么紧张干什么。”
司昭廉戴好头盔和护目镜,“你是我带出来的人,当然得为你的安全负责。”
说话间,厚厚的云层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在不断地上升中,更加炽热的金光刺破云层,瞬间挤满整个机场。
机舱显示已经到达三千米,地面小得用肉眼看不清,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还有被阳光染橙的云。
“莫是第一次跳,就三千米吧。”idan说,“你们准备一下,检查降落伞和固定的绳索,我要解开舱门锁了。”
司昭廉从后面抱住莫凡,将二人的装备牢牢固定在一起,问道:“莫哥,准备好了吗?”
莫凡已经开始有些激动,是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和兴奋,“少废话,别磨叽。”
“哗啦———”司昭廉打开舱门,猛烈的风立刻窜进机舱!
强烈的风感和压力吹得莫凡脸颊生疼,几乎睁不开眼,耳边是猎猎呼啸的风声,除此之外任何声音都消弭无声。
他站在机舱边缘,眼前是万丈高空,若是没有降落伞,一步踏出必定粉身碎骨。
安全感从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前所未有的危机瞬间席卷过来,与肾上腺素一起冲击大脑。
直到这一刻莫凡才有了跳伞的真实感,血液加速,明明还未跳下,失重感就一阵阵地传来,兴奋和刺激点燃了多巴胺。
他被捆在司昭廉身上完全处于被动,身体已经悬置在舱门口,就连扶着舱门都做不到。
司昭廉把控着跳伞的节奏,在这样极致的场面下也掌握莫凡的心跳。
“为什么还不跳!”莫凡大吼。
“落地后会出现短暂的耳鸣。”司昭廉同样吼着,璀璨的金发被风吹散,堪比暖阳。
莫凡不懂这两者存在什么逻辑,大喊道:“所以呢?!”
“莫凡——!”司昭廉大喊,音色的穿透力破开了风,少年时期的蓬勃张扬又回来一般,“我十七岁的首跳是一个人跳的!”
“你是第一个和我一起跳伞的人!“
说罢,司昭廉扶着舱门的手一松,二人一起跌入云端。
莫凡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裹挟着他,耳边是呼啸的风,眼前是柔软的云,身体因为重力迅速下坠,巨大的冲击好似生生地扯出了灵魂一般。
他什么都听不到,戴着护目镜脸上也感受到了无法反抗的压力,眼睛微微眯起,肾上腺素激烈飙升,甚至感觉不到心跳。
莫凡兴奋地大喊,顾不上什么丢不丢脸,傻不傻帽,吼出来的畅快有种唯我独尊的淋漓快感,脑中一片空白,身体融入了风一般。
他面前是如画卷铺开一般的广袤山脉,似乎隐隐有看到几百公里外的雪山山头,他像一只无法掌控自己的鸟,身后沉甸甸的重量一直紧贴着后背,是在这千米高空中唯一的依赖。
在这样的极限运动之下,他们和风与云并肩,感受自由从身体穿过的刺激感。
他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追寻肆意,与光齐行。
不知过了多久,莫凡迟钝地感受到自己急速下落的速度变慢了,呼啸的风停止,在后面追着的魂魄归位,强有力的心跳快冲破胸膛。
降落伞撑开,承载着两个人重量缓缓下降。
莫凡被吹得麻木耳朵渐渐回温,很快他意识到那是司昭廉在吻他。
男人滚烫的唇舌含着他的耳垂,唇瓣张合,似乎在说什么话。
莫凡的耳朵嗡鸣得厉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并不确定司昭廉有没有说话。
强力跳动的心跳并未平复,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刺激着大脑,根本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心动。
十多分钟后,他们成功降落地面,idan早已等候多时,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快速上前帮他们处理降落伞,避免造成安全隐患。
莫凡的双腿踩在地上宛如踩着棉花,四肢无力,双腿发软,却有踏实感,卸掉装备时踉跄了一下,身后人一把扶住他。
一回头,司昭廉站定,头发凌乱仍然难掩帅气,俊美无俦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白,眼底的光依旧耀眼。
从他的口型来看应该是在问莫凡是否还好,感受如何。
他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也耳鸣听不到声音,这是强压所致,是正常情况不用担心。
莫凡的呼吸还没调节过来,鼻息急促,体内奔腾的热血齐齐涌上心脏,升出令他惶恐的饱胀感。
他懒得看司昭廉的唇语和手语,上前一步,捧住男人的脸,不顾旁人在场,直接吻了上去,感受到了同样的冰冷与干燥。
莫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吻司昭廉。
或许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