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温度,似乎能顺着衣物纹理,蔓延骨中。春夜风声浅薄温柔,送来了最温柔的诅咒。
“既然想,就和我走。”
她抓住的是他左手的衣袖。
容诀偏过头看向她,蓦地伸出手,主动扣住了桑宁宁的手腕。
对上那双难得透露出惊诧的眼眸,容诀弯起好看的眉眼。
如春花绽,似春水生,明媚又轻薄,带着春光都不及万一的温柔。
在这一刻,容诀终是再次展颜。
桑宁宁眨了眨眼。
她觉得的,方才挥剑痛殴那些人时所没有完全获得的畅快,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弥补。
“等回去我就给你上药。”桑宁宁顿了顿,嫌弃地看了一眼容诀手上拿着的草药袋,强调道,“用我的药。”
容诀终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浅薄的笑声,应道:“好。”
她不知道。
容诀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想到。
在那日晚间,在这只被她拉住了衣袖,又反扣住她的左手手骨上,刻下了一句话。
【明历539年,长水城,逢桑宁宁】
当年当日。
大抵也当如此时。
第31章
自从那日惩戒后,桑云惜已经一连几日不敢出门了。
不,或许更早——追溯到桑宁宁那一剑起,桑云惜就再不复往日的花枝招展。
那一剑削去了她左边大半的头发,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清珩剑上附加了什么,竟然让她无法使用灵药将头发复原。
桑云惜只能用上了幻术。
然而这幻术平日里到还好,但在受刑那日,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哪里管得了其他?
“哈?!头发——桑师妹的头发怎会如此?”
“老天啊,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但凡她有理,怎会不闹?我看啊,八成是在外做错了事,被人教训了。”
“可她平日里对我们倒也不差……”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看今日大、那位这样受难,同为内门,她可有为他说过一句话?”
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其实这样的非议不抵桑宁宁所经历的万一,但是桑云惜却完全忍受不了。
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与此同时,桑云惜的伤确实很重,毕竟在受罚前,那惩戒堂的长老管事不知发的什么疯,偏要她将身上保命的东西摘下来,行刑之时也半点不放水。
原本盘腿闭目入定的桑云惜骤然睁开眼,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心神不定,功亏一篑!
桑云惜趴在地上,尚且来不及惋惜自己跌落的修为,只慌乱地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了一大把丹药就往下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