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四(达达利亚)(2 / 2)

哥哥他…一定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独自忍受着痛苦与寂寞。

不想让达达利亚看到自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荧一边嫌弃地挑刺一边靠了上去。

光裸的胸膛干燥而温暖,散发着淡淡沐浴香精的味道。

「温柔」,「从来不惹是生非」,达达利亚很难将这两个形容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深渊教团首领挂钩。

“你要是我妹妹…我肯定无法像看待冬妮娅和托克他们那样看待你,没办法当一个好哥哥了。”

他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

“…我才不会把你当成哥哥。”

“也是,毕竟你这么喜欢我……”思及此处,他瞬间又眉飞色舞了起来。

“不许说!”荧的手摸向了毛巾,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她就真的要堵住他的嘴了。

“好好,不说。”

达达利亚将毛巾挂好回到床上,荧已经自觉地躺到靠里的那侧去了。

之前他伤了左腿,为了不压到他那条石膏腿,她一直睡在他的右侧,这个习惯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你笑什么?”荧警惕地看着他,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没什么,”达达利亚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伸长手臂一捞,轻而易举地将她卷进自己怀里,“冷不冷?要不要多拿一床被子?”

“不冷。”他们现在身上盖的是又轻又软的薄被,再加上达达利亚火炉一样的体温,她都觉得有点热了。

“有一点我想确认一下,”达达利亚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呼…呼……”她闭上双眼,一秒入睡。

“我喜欢你哦。”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装睡也没用,我就默认你听到了。”

说到底都是他太得意忘形了,觉得只要她也喜欢自己,他就可以单方面决定直接将她当作自己的爱人来对待,强迫她跟着自己的步调走。

常年的军旅生活让他的观念里只剩下了服从与命令,从而忽视了她的感受。

“我刚才想了下,只有我清楚你的心意似乎很不公平,我也应该向你明确自己的感情。”

他虽然平时一直将喜欢挂在嘴边,但仔细一想,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对她说过一次喜欢。

“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看到你对别人笑的时候,心里会难受,看到你难过的时候也会难受,看到你受伤也会难受……”

“明明一看到你就难受,为什么还是想一直见到你?”

这样的症状已经持续了几年了,达达利亚将这种情感自行诊断为「喜欢」。

“我不明白,所以我想让你告诉我答案,可以…告诉我吗?”

说完,他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确诊。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荧被达达利亚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心中好一阵兵荒马乱。

她知道他对她好,她也知道他喜欢和她亲亲摸摸搂搂抱抱,为什么他要突然把话挑明,破坏他们间纯洁的肉体关系?

如果他不说,她可以把一切都当做是自己单恋的回馈,她不需要对他的未来负责。

但他说了,他们间的关系就必须要重新定义,不能再用「同伴」来糊弄过去了。

“我不是一直都有在说喜欢你吗?”这么多个暧昧的夜晚,难道他的那番情话都是说给空气听?“那我们这些天算什么?”

“各取所需…?我还以为你那是在单纯地叫床。”荧回想起他那些「喜欢」,每一次都夹杂着呻吟和喘息。

“居然这么说我,好过分。”他每次可都是真情实感地说的。

“我需要再重申一遍,就算我和你做了些什么,也并不代表我和你的关系和立场会有任何变化。”

尽管不忍心,但荧还是觉得有必要要和达达利亚说清楚。

“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她狠下心说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法肩负起作为妻子的责任,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虽然喜欢他,但她不可能为了他改变自己未来的道路。

“…就因为这个,所以才一直闷闷不乐?”

达达利亚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感到难过,他只是像是终于找到了答案一样松了口气。

“怪不得你一直怕跟我回至冬,”他将枕头垫高,坐起来靠在上面,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样子,“我带你回家不是强迫你和我变成别的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让你更加了解我,同时也想让家人放心,我在外面也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但他们…他们完全误会了吧?误会我以后要和你结婚之类的……”荧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想耽误拖累任何人,“他们好像已经把我当成了家人来看待……”

她是个骗子,她害怕看到达达利亚家人失望的表情。

“不一定有婚姻关系才能成为家人啊,他们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了。”

达达利亚只觉得她认真得又傻又可爱,居然会因为他家人的热情而感到愧疚不安。

如果他是个不尊重她感受的家伙,可能已经利用她的内疚道德绑架胁迫她结婚了。

“我跟老头子老妈他们说过了,我可能不会结婚,也不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我已经找到了想托付一生的人。”

“当然,如果你想结婚,我随时都愿意。”怕她误会自己不想与她结婚,达达利亚又补充了句。

荧一动不动地躺在被窝里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努力消化他的话。

“他们尊重我的决定,但也告诫我说以后要更加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不能让爱人为我伤心难过。”

现在,他也算得上是有「家室」的人了。

“爱、爱人?”她的眼睛因为吃惊而睁得更圆了。

“我连结婚证书都不敢奢求了,你连个名分都不肯给我吗?”达达利亚难以置信自己被她如此这般之后竟然连个名分都捞不着。

“我…还需要考虑一下……”荧心虚地嗫嚅道。

刚才接收到的信息量过大,她大脑过载,还需要慢慢消化。

“…好吧,这么多年也等过来了。”他也没气馁,反正她已经喜欢他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对不起。”她第一次主动窝进了他怀里。

“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急着答复我,”达达利亚轻柔地吻着她的头发,“其实我还挺高兴你这么慎重,正是因为很重视我,才会这么认真地考虑我们的关系吧?”

“…嗯。”荧难得地坦率。

“别想太多,你不需要承担任何婚姻的压力和责任,也不需要特意为我做些什么,”他低头吻了她,她顺从地接受了,“只要能在你那拥挤的心里给我留出一个小角落,我就很满足了。”

“你要是真的知足,就不会对我出手了。”荧无情地戳穿他。

他在给自己捏造什么苦情人设?明显是又在挖陷阱装可怜等她跳下去。

“唉,本来想一直作为同伴陪在你身边的,看到你对我露出那种表情之后…怎么可能还忍得住?”达达利亚委屈地说。

星星因自己而降落,即便他只是根转瞬即逝的火柴,他也要死皮赖脸地凑上去。

他这根火柴,现在就要去拼尽全力与星并肩。

“你的家人我见过了,但我的家人……”

如果哥哥知道她和这个世界的人谈情说爱沉溺于儿女私情,一定会生气吧?他们明明是一起背负着沉重而伟大的使命出发的。

“这么说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沾亲带故了,你哥哥统领深渊教团,而我师承深渊的罪人,门当户对不是么?”

达达利亚一听,还有几分自鸣得意起来。

“深渊有什么好的……”

不如说,她讨厌深渊,深渊夺走了她的哥哥。

“如果没有深渊…可能我会不会与你相遇了,或许早在某一场斗殴中就死掉了。”达达利亚感叹道。

“怎么会……”听着他轻描淡写地提起自己都生死,她心里十分难受。

“永远不要为我难过,伙伴,我希望你每次想到我,都能是幸福的表情。”看到她脸上掠过的不安与伤心,他安慰道。

“…那就不要做会让我难过的事情。”这人一打起架来命都不要了,邪眼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

荧很后悔没把「博士」的邪眼库房连带着也全炸掉。

“如果我只是作为普通兵士加入愚人众,你会去在意一个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吗?你可能甚至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吧。”达达利亚斜睨着她。

“…如果长得特别帅的话可能会吧?”荧犹豫地回答道,她也只有需要祭刀和徽记的时候会想起他们。

“…真是难得地坦率啊,伙伴,唉,还真是要感谢老妈让我生了一张好看的脸。”

他早就看清楚了她的本性,凡是被她邀请进壶里玩的,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些相貌端正之人,他上次好像还看到阿蕾奇诺那家伙了。

…几块蛋糕就把她给收买了。

达达利亚不由得担心,以后的愚人众例会是不是都得在她那壶里进行。

“确实得感谢。”荧认真地点点头,不然早几年前她就下死手揍他了,居然敢说她是毫无价值的碍事者,还污蔑她偷神之心。

“我要是个债务处理人,一定会忍不住在你拾取战利品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让面具滑落,露出我的绝世容颜勾引你,”说着,他还演了起来,“呃啊…!活债…难逃……哐啷!”

“…好有心机的债务处理人。”她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没点心机还怎么上位?”达达利亚骄傲地尽量将自己蜷缩起来依偎进她怀里,不枉他一番折腾,总算让她笑出来了。

“债务处理人也挺好的,还能隐身……”

不知道邪眼对她的影响大不大,要是她也能像免疫深渊污染那样免疫邪眼的副作用就好了。

她第一个就要把达达利亚的邪眼给抢过来,不许他再乱用。

“你想隐身干嘛?”

“偷北国银行。”荧念念不忘以前在北国银行捡到的那二十万摩拉。

达达利亚不能理解她对北国银行的执念是从何而来:“…怎么就跟北国银行杠上了?偷黄金屋不好吗?”

“我和凝光大人关系还蛮好的。”她腼腆道。

“啧啧啧,凝光大人。”他怪腔怪调地学她说话。

“…你学得好恶心,我才没有这样说话。”

“哼,睡觉吧。”达达利亚突然不想理她,他伸手按灭了卧室的主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夜灯。

借着夜灯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到达达利亚的脸,他闭着眼睛平躺着,没有像以往那样黏上来抱着她睡。

荧突然有些不适应,她都已经习惯每天睡前被他抱着蹭半天了。

他这是…生气了吗?

平时都是他哄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好轻轻地抱住他的胳膊,用额头蹭了蹭。

“怎么今天这么爱撒娇?想我了?”达达利亚意外地很好哄,马上又恢复到了柔和的语气。

她最受不了他这样压低嗓音温柔地对她说话,呼吸当即紧促了几分。

作为武人,达达利亚对气息和氛围的变化向来很敏感,他一下便猜到了她的变化。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你一路上醒醒睡睡的肯定没睡好。”

尽管现在就想立刻满足她,但考虑到明天还要带她出去玩,他还是忍痛拒绝了。

荧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用大腿夹住了达达利亚的手,抱着他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不要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啊,只是今天不做,又不是以后都不做。”

达达利亚钢铁般的意志动摇了:“你在用我的手做什么坏事呢,嗯?我的小姐。”

“你这个人真的好坏啊,不肯给我名分让我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也就算了,还贪图我的身子,”他语气半真半假地嗔怪道,像只在地上打滚撒娇的红毛大狐狸,“这么离不开我,以后我是不是每晚都得去你壶里报到?”

荧倾过身子,在大狐狸的唇角上落下一个含蓄的吻。

“真是拿你没办法,只能做一次哦,”达达利亚抱住她的腰,一个翻身让她躺在了自己身上,“今晚想要我怎么做?”

“…随便。”

“又是随便吗?”荧感觉到他的那双大手从下睡裙的下摆滑了进来,然后她腰间一松,内裤被他褪了下来,“就不怕我直接做到最后?”

他们这些天也就亲亲摸摸磨磨蹭蹭,达达利亚没表露出想要进来的意图,她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他这么做。

“直接放进来…也可以的,”脸像被他的胸膛的炽热灼烫到一样,她声音细如蚊蚋,“…我不介意。”

话音刚落,达达利亚又硬又烫的东西便顶着她的小腹支棱了起来。

…千斤顶,荧无端地发散联想道。

“你这个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

达达利亚躺在她身下,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现在的光线不是很亮,但她仍能看到他脸上泛起的潮红。

这家伙怎么突然娇羞了起来?说出这种话的她才应该害羞好不好。

“…害羞了?”她揶揄道,觉得这样的达达利亚好可爱。

“嗯,有点,”他张开手掌,从指缝里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突然这么说,我都还没准备好……”

“…你果然才是至冬小媳妇吧。”他愚人众的部下知道他们长官这么娇羞吗?

她的小媳妇在身下哼哼唧唧起来:“光是被你摸着,在外面蹭着我就觉得已经舒服到不行了,真要进入你的身体里面…我都不敢想象得有多爽,一定会失控忍不住伤到你的。”

“万一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舒服呢?”荧没长过那玩意,也不知道它进去会有什么感觉,她怕他失望,只好先打了预防针。

“才不会不舒服…现在光是想象被你包裹住,我就已经想要射了,”他用下身顶了顶她,“你看。”

“那你要做什么准备?”她好笑地看着他。

提瓦特的映影还没有开放到实战演绎,尺度最大的也就他们上回看那种半遮半掩的。

“还想着明天去跟几个结了婚的表兄打听一下…怎么做才会不弄疼,谁知你今天突然这么说,”达达利亚气恼道,“早知道提前写信问他们了,放心,他们人很朴实嘴也严,不会到处乱说的。”

镇上好多和自己同龄的男人都已经是孩子他爹了,只有他还在一直为她守身如玉。

“本来是打算和你正式确认关系之后再做的,现在看来,我是等不到那天了。”他还叹息了一声。

“…不许去,”荧突然控制欲激增,“我又不需要你借鉴别人的经验。”

她想要一个最初始最纯粹的达达利亚,即使做得不好也无所谓,他们可以慢慢磨合。

“那…要是做得不好你也不能嫌弃我,”听到她的这番话,达达利亚脸上的愁云一下子就散尽了,“我会努力让你也爽起来的。”

她已经他的唇舌粗暴舔舐下舒服过好几回了,闻言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但今天真的不行,”达达利亚亲了亲她的嘴唇以示安抚,“明天就是颂冬节了,你需要保存足够的体力才能玩得痛快。”

颂冬节是当地的大节日,节日庆典上有很多游玩项目,他这次带她回来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

现在要是做了,达达利亚不保证自己能做一次就停下来。

——绝对会一直做到射不出来为止。

“…说得好像我很急切一样。”荧下意识反驳道。

“好好好,你不急,是我急,”达达利亚轻柔地吻着她,缓缓地用舌头划开她口是心非的嘴唇,“今晚就先用它来安慰你,好不好?”

“…嗯。”

她伸出舌头,缠绕上他伸进来试探的舌尖,本该用来品尝食物的舌头,现在倒像是专门用来攫取快感的器官,每一次的细腻的接触都令她的感官为之而激动,颤栗。

平躺着被达达利亚分开双腿时,她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床单…会被弄脏的吧?”

脏了就得拿出去洗,洗了就会被达达利亚的家里人发现,绝对会被猜到他们做了什么。

“那还不好办,我说我尿床不就行了。”

达达利亚笑着糊弄道,自己和她的关系他家里人又不是不知道,她还在欲盖弥彰些什么?

“…就连托克这么大的孩子都已经不会尿床了吧?”

达达利亚这个笨蛋!

“跨到我脸上来,”达达利亚往上托了托她的屁股,“我用嘴全接住,就不会弄湿床单了。”

在弄湿床单和在他面前做出羞耻举动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他的唇在她腿间逗留了许久,才暂时松开嘴让她得以喘息。

达达利亚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她蹭湿的红润嘴唇,调笑道:“现在的身体已经敏感到连接吻都会变湿了吗?…好色啊,伙伴。”

早在他开始舔她之前,她就已经从里到外都湿了个透。

“…会不会压到你?”荧还是有些担心。

“伙伴,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你就算坐下来,我用一根舌头也能将你顶起来,”察觉到她一副随时想要逃的样子,达达利亚抬手紧紧捏住了她的腰。

“——不信的话,要不要试试?”

半月前,深渊教团。

“王子殿下,有自称是愚人众执行官手下的人求见,说是有关于您妹妹的邀请函……”

渊上走进办公室,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不见,直接丢去喂兽境猎犬。”王子殿下面若冰霜,头也不抬地回道。

“是,殿下。”

空手中握着的钢笔突然碎裂了。

…看在妹妹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居然还真的胆敢给他写邀请函挑衅,那一双手真不该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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